其中有一个宫人描述,是云妃让她寻来巫蛊娃娃的。

    这种事,定然是要从云妃身边人下手才可以成功陷害。司徒寻耐心翻阅着,压根没注意到燕隋何时醒过来的,燕隋一睁眼便是垂目看书的司徒寻。

    这个人连看书都永远维持着端正,且目光全神贯注,偶尔皱眉。灯火的光晕将司徒寻包围其中,仿佛这个人由内而外都是温柔暖和的。

    事实上,他却给人疏离淡漠。甚至连笑都是吝啬的。

    哦对,他的笑对白观墨倒是不吝啬。

    燕隋乱七八糟的想,后又觉得自己太看重司徒寻,本就是逢场作戏,他倒是多心了。

    “在看什么?”

    头顶的声音把司徒寻的心思拉回,他抬眼便是燕隋的身影,两人目光对接,仿佛一瞬间看进对方的心间,司徒寻率先移开眼,“案卷。”

    燕隋不以为然,从他手中抽过来看,一目十行看过,“你看这个做甚,先帝的妃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之前在长安院,金嬷嬷帮过我,她是先帝云妃宫中的宫人。近来她拜托我去冷宫看望云妃,我去了之后才知道云妃称自己是冤枉的。金嬷嬷这般忠诚为主,我不好辜负,就借来看看。”他的话把金嬷嬷完全剥离出去,也说得通。

    “巫蛊之术向来是北昭大忌,这么多年都没有沉冤得雪,怎么你一去她一说你就信了?还有,你私进冷宫还跟朕说得冠冕堂皇,顾挽之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会拿你怎样?”

    燕隋俯身,阴影把司徒寻遮盖,他鬓边的发垂落扫在司徒寻脸上,带了一点氧意。

    司徒寻正襟危坐,道:“真假总会浮出水面,这是我欠金嬷嬷的,自然得还。陛下要罚,我没有怨言。”

    燕隋笑了笑,难得好心情的细细翻阅了案卷,“是挺奇怪的,那妃子落水身边竟没个照看,糊里糊涂的把这事儿和巫蛊术挂上关系。”而且,上面记载的实在不尽心。

    说明在当时,这个案子并不受重视。

    “如果是一箭双雕呢。”司徒寻微微抬首,他目光纯澈,静静看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他眼里心里只有眼前人的错觉。

    这种人也是最危险的,因为他祸害了人还不自知。

    燕隋收起那些有的没的,“什么意思?”

    “我看了时间,当时那位妃子怀的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自古以来长子和嫡子都很重要。当时没有中宫,位份最高的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和当时极为受宠的云妃娘娘。”

    提到长子和嫡子,燕隋的目光暗了暗,倒也没怎么变化,他转身坐在司徒寻身侧,两人挨得近,彼此呼吸都能感知到,司徒寻抓着笔的手微微抵住桌子,以来掩饰这种亲近的无措。

    “告发的人是那落水妃子也就是锦妃的心腹,声称是巫蛊祸乱,且信誓旦旦的指明后宫有人害了她主子。”燕隋接着道。

    说完,将案卷盖在司徒寻头上,“可这么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