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慈宁宫内,瑞兽香炉中紫檀香散出袅袅轻烟。

    太后眉目慈和,微微垂下的眼眸中明显带着哀愁:“拾璎这事已经……逝者已逝,渊儿你也不要过于悲恸。哀家想着,拾璎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般……”

    太后宽慰着,然而对面的苍星渊却低着头始终不言,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吗。太后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叹气:“你自幼如此,有了什么也放在心底里不愿说出来。”

    “哀家知道你二人情深,可日子总得继续,你若实在难受便和哀家说,闷在心里仔细憋出病来。”

    许是见苍星渊不答,太后突然想到:“你娘亲最近可还在府上?”

    “没,”苍星渊道,“家母在臣回京不久便离开了。”

    “又回了那儿?”太后微微蹙眉,得了肯定答复后沉着眉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既然心情不好,哀家后面找个时间,和你一起去你母亲的凉衣镇看看,游玩一番可好?”

    苍星渊淡淡道:“太后日理万机,怎敢劳烦太后操心。”

    太后低声叹道:“哀家还是想你开心一些,若是嫌和哀家一起不自在那你也可自己回去看看,正好你自幼在那长大,应该……”

    “不必,”苍星渊断然拒绝。

    有内侍细碎的脚步声极速靠近,见过礼后附到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苍星渊瞅着时机站起身来:“太后有事,臣就先行告辞了。”

    太后点头:“也好,白家的姑娘进来总来哀家这儿走动。渊儿你且记住,不要过于悲伤。”

    苍星渊面沉如水,礼数周到退了出去。

    近日的王府总是格外的安静,林荫小道间甚至能听见风吹树叶的筛动声。

    “这……就是你找的画像?”

    林醒抱了满怀的画轴匆匆走入房中,画轴之多,堆堆叠叠着甚至掩盖了林醒的上身。

    林醒从画轴山中偏出头来,憨憨一笑:“属下去找拾璎郡主的画像,结果发现有好多拾璎郡主,每个长得都不一样,便都买回来了。”

    苍星渊:“……”

    画轴被一张张摊开平放到桌案上,奈何画轴太多,桌案已经无法摆下,等最后一张画轴铺完时,苍星渊站在一圈的画像中默默无语。

    满屋子的人像,画中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这个远山眉樱桃嘴那个杏眼桃腮乌发如云。

    然而苍星渊只是随意的一瞥,便又揉着眉心断言:“这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