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赌。

    赌自己在幻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赌褚风不敢杀她。

    可现在怎么变成她要睡到这个老僵尸的房里来了?

    虽然好心给他在隔壁屋子搭了个软榻,可这左右不过是他屋子的一个耳房,中间还贴心地开了一道门,像是随时欢迎他闯进来吸她仙力似的。

    不过她心中大概明了,这老僵尸八成是觉得自己来历不明,放在身边正好可以监视她。

    “吱呀——”

    果然。

    他要想进来根本不会同她知会一声。

    安瑾禾将脸撇过去,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奉承他。

    纤长的身影在门前静默片刻,屋内不算明亮的灯火照在一双异瞳上,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褚风从背后伸出手,崭新的白幡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整齐的白布在冽冽的风声中撞击飘飞,最后稳稳落在她面前。

    “白幡旗?”她接过,手里是熟悉的触感,顿时有些讶异地看向那张依旧冰凉的脸。

    褚风将视线从她脸上移走看向另一侧:“你的东西自己保管好。”

    柔顺的白绸不带一点瑕疵,杆身也打磨地格外光滑,完全没了当日那副破败模样。

    那日他将她带走时强行夺走了她手里破烂不堪的白幡旗,原来不是想没收她的武器,而是要拿去修理。

    “谢了。”她嘴角微弯,难得看向他的杏眸中闪着欣喜的光,没想到这冷冰冰的老僵尸还算有点良心。

    “下人修的,不必谢我。”

    这人一出口就往她脸上浇了一盆水,安瑾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下个月十五,同我出一趟幻海。”

    “去哪儿?”

    “四宜镇。”

    安瑾禾还想问要去做什么,就见他衣袂回转,墨发随着身子移动在背后微颤,幽光乍现后,倏忽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