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怎么不晓得哭哟。”

    “这胎记瞧着真挺瘆人的。”

    “天怎的忽然黑了!”

    “苗子媳妇睡着了,咱们先让她歇着。”

    议论声不绝于耳,安瑾禾被吵得恢复意识,圆溜溜的黑眼珠朝四周打量。

    这是一间陈旧的屋子,烧成火红的炭火烤得人脸通红。

    人味、汗味混杂在嘈杂的环境中,平白叫人烦躁。

    只是现在这个角度,总让安瑾禾觉得很是怪异。

    她的腿脚是悬空的,人也被禁锢在狭窄的空间里,动都动不了。

    一群妇人围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物。

    “啊——咿——”

    安瑾禾开口,却发现不成字句,反而发出奇怪的咿呀声。

    这什么声音!

    她吓得举起手,发现原本修长的手背变得又小又圆——

    她!她好像变成了个奶娃娃?!

    寻常的瓦屋内。

    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枣色麻衫,正抱着襁褓之中的孩子来回踱步,手还时不时拍着她的背,村口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坐在矮脚凳上闲聊。

    一个月了,村里的人似乎仍是不太待见她,每次来都看着安瑾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不住,满嘴都是“妖女”、“祸害”之类的词。

    “哪有那么玄乎,就是个胎记罢了。”抱着她的人轻笑,眼睛却始终没从这小小的身体上移开。

    她有多久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了?

    似乎已经久到忘记了。

    “苗子媳妇你可别不信,我家那口子说了,当时整个天红得可是能滴下血来,邪门得紧!”离女子最近的大妈夸张地瞪大眼珠,说得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似的,“这孩子啊我说也别留了,左右也是个女娃,不如趁着年轻再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