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水脸色一变。

    祁璟之来这里做什么?

    私养炉鼎的罪名已由宋亦承担,如今宋亦已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与他宫千水也再无干系。

    宫千水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自认为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就算祁璟之要当着各大门派主事的面向师尊告状,以祁璟之戴罪之身,师尊也不会相信。

    这么想着,宫千水轻摇羽扇,恢复从容之态。

    只不过,各大门派主事以及两位师兄的灼灼目光让他烦忧了。

    一群好色之徒,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罪人看,也不怕落人诟病。

    宫千水心生烦躁,面上却丝毫不显,仍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没料到二师兄会来此,千水事先未准备坐席,着实怠慢了。来人,赐座。”

    一名弟子搬来座椅,在宫千水的示意下摆到两位峰主身旁。

    祁墨云一身暗红鹤氅,穿过蓝衣弟子汇成的人海,在宾客席各大门派主事的注视下,坐到位置上。

    他的目光扫过高台之上的三十名待选弟子,从中找到凌舞雩。

    凌舞雩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撇开了头。

    宫千水并未注意到二人的暗中交流,看了看时辰。

    还有半个时辰,师尊就出关了。

    到时候师尊见到这个罪人待在这儿,定会心生怒火。自己再添油加醋渲染一番,祁璟之怕是连灵药峰峰主也做不了。

    宫千水脸上笑意更深,继续与门派主事们谈论修真界人才。但主事们这会儿意不在此,眼神飘浮,正往祁墨云身上看,谈起来难免敷衍。

    宫千水余光瞥了一眼静坐着的祁墨云,沉下脸来,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座椅把手。

    慕玄歌不来倒也罢了,师尊也该来了吧。

    正当他翘首以盼之际,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呼。

    一名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蓝衣弟子突然从天而降,摔到了高台之上。他手足无力,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正狼狈地在地上爬行,朝着待选弟子们求救,兀自呻.吟不止。

    宫千水登时大惊,险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