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煟阳元年六月,天权党魁皇甫崇矫诏天下,改旧制,维新法]

    “天下易法!”

    知军长袖善舞,依皇甫崇之意,挥袂大展宏图:

    废募役之兵,设常备之军。各镇武殿司改掌军械,日常操练武夫由各镇长官执行。岁末各镇武殿司人员互易,以防范勾结坐大。

    收地主之田,纳流民屯种。交租予国,皆以新币“宗治通宝”为准,拒收粮货。灭天下游手好闲之人,尽归公田束缚之。

    设天朝田庄以万计,立“均富”之制,公分田产及其它所有,月末又均分各人之财。初依青壮年人头数分配米粮,宅庐,老弱病残者皆集于官设“慈业坊”养之,虽由官出资,依然划入各户名下以亲善之。岁计各户所缴,所用钱粮多少,赏罚分明,以惩奸滑者坐待分财。庄内又有工场,工赈相济,以“劳券”为酬另行分配,可往官直兑日用之物。田庄之人称为“中民”,官赐贵号,不得欺压。天朝万民均可入庄,然入庄受逐者,永不可再入。“中民”之子孙默示为田庄户籍,然若有不公不法之事,亦可逐之。

    强兴工商,通山海之利。官于中原城设工场万千,一力营运天朝军械制造,广纳巧手工匠。

    许立在野党,以为达民之心。

    革六部之名与权,设诸司以节制之。以政明司掌机密政务,善察司一应传达旨令,天刑司复核刑部大案,农林司助天朝农事,泉渊司执天朝水利,修达司审工部制造,集赋司夺礼部科考权,书通上皇,另以墨砚司辅之。登闻司明地方罪恶,公堂司监公安事务。

    皇甫崇曰:“乌台之举不可废。”又以旧都察院层层监视,岁末考成,三年京察,五年大检。

    其余废肉刑,削恩荫种种,不可胜计。

    “副都党守托等人阳奉阴违,新法不行。”皇甫崇下诏数日后,乐芬谒府而大倒苦水。

    皇甫崇慢呷一口茶:“新法尚未风行天下?”

    “岂止风行于世,目下还被扣在……”乐芬欲言又止,“今日之事似乎只可动武了……然守托是托孤大臣,五朝元老(仁宣,耀光,复土,煟阳,宗治),恐怕不好以兵戈除之……”

    皇甫崇将茶盏向桌上重重一磕:“反了他!乐公尔读史书无数,岂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小小的罪名,当场要他家妇人掖庭除尘!”

    皇甫崇唏嘘冷笑:“乐芬,你看这守托可不是寻死么!无兵无将,敢和本王放对!他若好声好气让此法下达,本王要捉拿他或许便不这等容易,好歹要背负几个骂名!”

    乐芬谨言:“守托有罪却不致死,那将若何?”

    龙珷魏忽然道:“让虺秦来,他的刑具保准一盏茶工夫便让守托招出大小老婆诸事。”

    龙珷魏这厮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语多得让皇甫崇不悦:“粗俗!先让羽经收编守托下狱罢。”

    皇甫崇往刑部,羽经等得皇甫崇指示,罗织罪名,正待将守托等人一网打尽。忽然赵湘如急吼吼地闯入,半跪在阶下:“禀报千岁,末将无能,让守托等奸徒入宫拜见少主!”

    皇甫崇大惊:“赵湘如!汝是怎么办事的,原命封锁宫廷,不准外人私入,怎生让守托等人私谒之!”

    赵湘如请罪:“那守托以大言诳骗末将,说甚么软禁囚龙之罪。末将一时被他骗过,而今醒悟,速来报与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