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未到,淼淼怎会知她在春水县?

    而报社归逢淼淼管理,镖局落入顾昭手中淼淼不应当知道的那么快,因为镖局是云芹负责的,既然知道镖局也已经出了事情,那便是云芹见过了淼淼,是云芹告诉淼淼自己在春水县……

    云芹说了谎!

    陈秋白是无错的那方。

    陆怜烟回头,娇声冷厉吩咐身后刚刚跟上来,气喘吁吁的仆役道:“回府邸去放了陈家郎君,命他配好两个月的药量留下,在阿兰丹结束家中事后,护送他二人回京找逢家二小姐!”

    “公主,世子命我等负责您的安全,眼下其他人皆不在,不能让您周身一人都没有,如果出了事,我们会被责罚的!”那仆役慌忙停下马,神色似乎有些犹豫:“恕不能从命,还望公主见谅!”

    陆怜烟抿着唇,这就是手底下的人并非自己所有的坏处,若是她的人在这里,她说什么岂敢有人驳斥。

    然而也无妨,好话听不进去,也能严词相向,逼迫他行动。

    她冷声道:“我能护好自己的安全,你大可放心。若顺我话而行动,保你不会出事。若你不从,日后待我入府中,便是你们主子的夫人!到时可就不是责罚这么简单了。”

    利益缠身,他不再反驳,沉思片刻,终是应声道:“是,公主且路上小心。”

    那仆役又犹豫看她冷漠的身影一眼,闭了闭眼,下定决心踏上了返程的路。

    女郎扶正幕篱,独身再次扬鞭而去,一骑绝尘。

    落绊山普宁寺佛钟重重敲响,整片山林都能听到那厚重绵长的钟声,湿冷的气息绕着天边云雾缭绕,鸟儿四散惊起,虫鸣声也静了下来,要下雨了。

    血染红了山林余晖边界,青石砖上的泥土因雨水而渗出砖缝,玄袍郎君翩然身姿矗立于山庄中前厅院落,春雨绵绵不绝,淅淅沥沥落在了郎君的侧颜上,他棱角分明,俊逸冷漠,此时手中剑柄已经出鞘,抵在了身下人的项上。

    春水县调来的兵马已经收兵鸣金,遣散在一旁,离得院落极远,除了几位暗卫护在顾昭身侧,其余人无法听到二人此刻的谈话。

    “顾昭!你竟敢动本王?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庆淮王!”白衣落于泥水中,陆子澜半跪在地上,仰着面望向他,怒目而视。

    雨水落在郎君面上,蒸腾着雾气,衬的他更恍如山中隐居于世外的仙人,而郎君面色如常,稳若泰山,手中将剑背向前一寸,更接近陆子澜的颈部:“原来,从宫中掳走九公主、又于皇家山庄行凶杀害山庄管家、筹谋迫害德馨公主的贼子,会是当今庆淮王。”

    他的眉眼冷清,巍然如松,轻轻落下一眼在陆子澜身上,如神祗般冷然,话中明里暗里,一条条数出陆子澜的罪过。

    此时的落绊山避暑山庄已经全权由顾昭所掌控了,郎君执意清晨出发,由打点过的普宁寺后方上山,顺着小路带兵蛰伏于山庄林中。

    也正是由于他的执意,能够拿捏准了先机趁其不备,瞬息擒贼先擒王,擒住陆子澜其人,其余人等也就不足为惧。

    以除寇为由,一场山间恶战就此厮杀展开,玄袍郎君带队一兵未折,而陆子澜损失惨重,手下的护卫们此刻均已丧命黄泉,另一处院落中堆尸如山,只留陆子澜一人还活着。

    “本王既然敢做,就不会怕有什么后果。死了一些贱民,掳走几个不重要的公主罢了,你以为这样父皇便会责罚于我?”冰冷的剑背令地上半跪着的那人打了个颤,陆子澜心中充斥着桀骜不驯,他一向傲世轻物,颤声中也强作冷硬,嗤笑道:“不,我外公助父皇收复六国疆土,平五年前流民暴|乱叛军,为青胤立下不世之功——连父皇也只能宠忍着,还有谁敢动本王!待你顾昭回京中,等着永无翻身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