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白纸黑字也能作假?

    她抬头与他怒目而视,对此人一丝好脸色也没有了:“那你倒是不要如此行径啊!”

    “先令我看看,到底是何事令公主这般动怒,不惜折腾这样一具身子——”

    他眉宇冷清,眼睛闪着细碎的星辰,又沾着雾气,眸色打量过她的腹部和腰侧,竟有些无言。

    虽然所伤处并不重,能够这样迎着创伤不爱惜身体四处奔波的女郎,实在是少有。

    这眼神与他偶尔提及阿月时完全不同,像在看一个精力旺盛,不死不灭的坚韧灵魂。他已经不再是最初重逢时的冷漠,慢慢与女郎相识后,眸里原本的恨意也随之消逝了大多数,留下的是更多不明的疑虑。

    他展开揉捏的皱皱巴巴的信纸,上面还有些女郎身上带着的香气,与山林青草气息混在一起。

    陆怜烟还在一旁碎碎念道:“你看罢,料你也会反驳假装不知情。”

    像只炸毛的猫儿,到处挠来挠去。

    一目十行看尽上面的内容,顾昭沉声道:“不是我。”

    他话音刚落,陆怜烟随即冷冷嘲讽:“签下契约的人是你,如何作伪?你以为我会信吗?”

    “……”他看了眼女郎:“我知这些铺子生意对你极为重要,但劳烦公主耐下性子听听我所言,判断了是否有理后再做定夺。”

    她轻轻哼了声,算是不再争辩了。

    “明里看,得益人的确是我,但这与我原本所筹谋的时间不符合。”

    时间?

    顾昭看出了陆怜烟眼中的疑惑,缓缓解释:“离京前,我留下了原先针对沧康镖局与报社的人手继续完成计划,但不得不承认,逢家二小姐是位很会做生意的人,她应对的手法远比我想象的要高明,全部收拢下的时间也由一个月拉长至三个月。”

    听罢,陆怜烟并不是十分相信:“你的意思是,有人从中做鬼加速了你计划的速度?可他图谋什么呢?”

    这又能从中得益什么?

    “那个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顾昭深深看她一眼,抿唇道:“你身边恐怕并非只有这一处异样,难道还未猜出来吗?”

    身边不是还有曹清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吗,联系起她所推断的云芹说谎一事,仿佛再次回到了最初的结论。

    女郎浑身发凉:

    那人在不断地、不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