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发现,这聚餐的效果貌似很不错,在座的原本就是各方大佬,如果让他们全听一个人的吩咐恐怕很难,就算内阁大学士都够呛,反倒是大家坐一起喝点酒,谈起事情来比较融洽。

    最后大家商议的结果还是尽量扩充势力,趁南北两京吏部尚书之位在手,多招揽点有潜力的官员,至于夏言那边,暂时以不变应万变,暂时来说,他们这边实力还是要差上一点,人家不出手,他们没有必要上去自找麻烦。

    这一下杨聪又捞了个大便宜,要论有潜力的官员,自然是翰林院最多,而夏言正好在拼命打压翰林院的才俊,这些人心里没点怨气是不大可能的,这个时候,只要伸出橄榄枝,相信很多人都会投奔过来。

    这次聚餐以后杨聪到翰林院大致一了解,果然大部分翰林院官员都对夏言和张璁等人的所作所为极为不齿,对他们极力打压翰林院“储相”的行为更是怒火中烧。

    这个时候,杨聪才渐渐了解了张璁和夏言这些人有多么的狠辣。

    他们收拾翰林院官员的手段其实并不怎么高明,简单来说就是揪住一个小辫子往死里整。

    比如说杨慎、舒芬、杨维聪三个状元郎曾在大礼议的时候带头哭谏嘉靖。

    这种事,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朝哭谏皇帝的官员并不罕见,当皇帝的最多也就是廷杖一番,以示惩戒。

    但是,那一次,张璁和夏言等人却借机在嘉靖面前搅舌根子,说什么杨慎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内阁首辅,无法无天,欺君罔上,带领群臣威胁嘉靖。

    嘉靖受此一激,当即就要杖死杨慎,可怜的杨慎,哭谏的时候被廷杖了一次,被打了个半死,还没过十天,又被嘉靖拉去暴揍了一顿,错点没被当场打死!

    就这张璁和夏言等人还不放手,还是不停在嘉靖跟前说杨慎的坏话,结果,杨慎直接被充军云南永昌卫,杨维聪直接被贬斥到山西当按察副使,舒芬则被贬到福建市舶司任副提举,三个状元的仕途就这么被毁了,舒芬更是积郁成疾,嘉靖十年便含恨悲愤而逝。

    像唐顺之、罗洪先、赵时春等其实也没犯什么事,最多也就是上奏劝谏嘉靖,有的甚至只是不愿接受张璁又或者夏言的招揽而已,结果都被他们揪住这点小辫子往死里踩,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原本是很正常之事,但是,像张璁和夏言这样刻意打压翰林院出身的官员,揪住一点小辫子就把人往死里整的还真不多,被他们整过的自然是怨气冲天。

    这时候,张璁已死,就剩夏言,所有人的怨气自然都集中到了夏言身上,杨聪刚暗示这些人有意组织大家与夏言抗衡,他们便纷纷表态,要加入杨聪的阵营。

    这一下,杨聪的势力着实膨胀不少。

    不但唐顺之、罗洪先、赵时春等都聚拢了过来,杨维聪、杨维杰兄弟,甚至远在金陵的龚用卿等也纷纷投效。

    不过,这会儿南北两京正五品以上官员嘉靖基本都定下了,这些人想获得升职,要么只能在南北两京担任正五品以下的官员,要么就只能下放地方。

    这些人自然知道京官与地方官的差别,但凡能留在京城的,他们基本都选择了留下。

    像唐顺之和赵时春都选择了调到回兵部,任从五品的员外郎,他们原本就是正六品的兵部主事,到翰林院镀了一下金,升到从五品的员外郎倒也不显突兀,而且有聂豹提携,他们也不用担心会再被夏言往死里踩了。

    像罗洪先,则选择留在翰林院,升任从五品的侍读,反正他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都当了六年了,再加上他又是状元郎,一次提两个小级倒也正常。

    还有杨维杰等投靠过来的翰林院编修和庶吉士则大部分选择了去詹事府任职,毕竟从翰林院升詹事府,再升国子监,再升礼部,最后入阁,才是翰林官员升官的正常途径,而且这会儿太子已然出生,詹事府正在逐步恢复职能,需要的官员也不少。

    至于杨维聪,他已然是从三品的参政,要回京升任正三品的六部侍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杨聪跟张邦奇一商议,干脆给他升了个从二品的山西右布政使,反正这会儿山西官员因为受陈达的牵连裁下去一大片,空缺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