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朝日律依旧会时不时想起那个问题:自家老头当初为什么会赞助BLACKJACKAL呢?

    明明日本的国球是棒球,哪怕是篮球,也远比排球盛行。但臭老头并没有告诉她答案。

    「——好奇的话,就自己去发掘吧,排球的魅力。」

    开启静音模式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贴着保温盖板,声音一时盖过了IPAD上正在播放的电影配乐。朝日律将思绪从天花板上撤回,从浴缸里坐起来,她捞过手机,水珠从指尖滚落,抹在屏幕上晕出斑斓的光痕。滑动了好几次她才接起来电,点开扬声器,她喂了一声。

    “方便接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干燥,又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黏齿感,在狭窄密闭的浴室像白色波浪在耳边回荡。朝日律捋起沾湿的短发,想了想没有选择挂断。

    “你说。”

    “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不回消息?”

    语气称不上苛刻不客气,但与前一句的规矩礼貌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于是她说。

    “佐久早君,我今天休假。”

    “……”

    她能想到,千米之外的训练场,佐久早圣臣捏着手机站在某个转角,蹙着眉,一脸乌云盖顶风雨欲来的模样。

    “……喔,知道了。”

    半晌,对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通话时间停止走动,朝日律手指转了个圈,点开了邮箱界面。一列未读邮件,大半都来自刚刚与她通话的年轻边攻手(并且每一封邮件的主题都是特急,外加三个感叹号)。

    ——帮我带个粘毛筒。

    ——健身房的新风打扫了吗?

    ——休息室的香蕉起黑斑了,我全丢了。

    ——木兔用了我的水壶,我要申请一个新的,颜色要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边翻边笑,诸如此类的邮件她每天都可以收到一沓,原因很简单,谁让佐久早圣臣是个二十一世纪难得一见的洁癖青年呢。

    私人时间被打扰的不爽渐渐消弥。

    算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