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黄昏,孙昌跟着萧凉进了宁州城。

    城门口一路全挂着王回川的画像,上头说,攻下黑龙寨之人能得到赏金一万两。

    萧凉在画像前停住,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静默片刻,他撕下告示进入城内。

    华灯初上,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萧凉并未直接去府衙,而‌是进了一座小宅子,宅子空荡,只有一个看门的老仆人。

    孙昌进不得大门便翻到了屋顶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片往下看。

    萧凉进屋后随即关上房门,他快步行至书桌前,转动案上的墨砚机关,只听“咔哒”一声,墙上的壁画缓缓旋转起来,露出一个四方暗格,里面放着一沓银票和一本小册子。

    他将小册子拿到灯下,翻到空白页,拿笔添了个名字。

    这是何物?孙昌心下奇怪,可惜他这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小册子上的字,不过看他的笔势走向,写的该是“黑龙寨”三字。

    他想,这个小册子上怕是有不少秘密。

    还未等他思索出计策,屋里的萧凉已收拾好衣物,顺手将小册子放入怀中,匆匆离开。

    身形一晃,孙昌翻下屋檐继续紧跟,他的身份自然不方便亲自出手,可宁州城里有他的人。

    之后,孙昌找人埋伏在路上,打定主意拿小册子。没想埋伏到的根本不是萧凉,而‌是一个带了易容皮的小子。

    想来对方是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所以才使了这么一招。孙昌无法,只得日夜兼程赶回寒压镇,白封启还在榻上躺着,离得久了他放心不下。

    这日,天还未亮,姜辞便醒了,满脸写着没精神。

    用早点时,她隔一会儿便偷瞄姜膤几眼,心里存着一大堆话,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姜膤放下碗筷,她可没错过姜辞分外殷情的眼神。

    “嘿嘿。”姜辞讨好地咧开嘴,试探道:“娘亲,你那晚误会叔叔,不去跟他道个歉么?”

    闻言,姜膤不悦地皱起眉头,言语间的冷意毫不掩饰,“为何要跟他道歉。”

    倏然,一道冷风迎面而来,姜辞跟着抖了一下,搅着手‌指小声道:“可是你刺伤了他,他看起来伤得很重‌,感‌觉快要死了。”

    “……”姜膤愣住,眉心扯得周围皮肤揪成一个疙瘩,她按在桌面上的右手紧紧绷着,不发一语。

    姜辞默默站起身,乖巧地拿了小书包出门。

    那一剑虽在盛怒下,可她清楚,自己刺偏了。姜膤沉思片刻,终是决定去找白封启,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