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初霁的四月里,关闭了数个月的新开巷医馆又悄无声息地再次开张。

    朱砚原本手绘了开业大酬宾的海报张贴在医馆门口,却无奈地发现众人识字不多,便又贿赂了街头酒馆的伙计,让他见人就提一嘴。

    几天下来,虽然尚无一人就诊,周边的邻里们也都知道了新开巷搬来了一个年轻俊俏的小郎中,带着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又听说钱氏小儿子的断腿便是小郎中所医治,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有些伤风咳嗽的人家,便尝试着去朱砚的医馆看了一两趟,回来纷纷称好。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朱砚的名声就渐渐传开,原本因叶老郎中去世改寻他家医馆的人们也逐渐回到新开巷医馆。

    朱砚便每日看看诊,闲暇便咬着毛笔头回忆前世小学课本的知识点。白天看诊的时候,他就把三小只送去学堂学习识文断字,晚上便教授三人数学与科学知识。

    大卫王朝的修行,在朱砚看来属于典型的唯心主义。

    修行既修心,每一个境界的突破都需要心境更上一层楼,玄而又玄。

    但朱砚结合自己的经验,原主对人体构造不甚清楚,使用长生功时便只能看到体内灵力运转的几个大循环,待得朱砚重生后,便能够清晰的看到灵力在各个器官和组织时间的运转。

    他估摸着,对事物认知的差异,或许会对修炼有很大影响。

    在开张第一个月后,朱砚迎来了第一笔大生意。

    清水县有名的张员外一家得了奇病,请了清水县一众郎中均无甚用,便贴出告示,谁能救治,便赏白银百两。

    朱砚摸摸干瘪的荷包,双眼放光,拜了名帖,又请常去的酒楼掌柜做了担保,终于迈进了张员外的家门。

    张员外据说是当朝鼎鼎大名的张愈之张阁老的偏远亲戚,因此在清水县算是有名的乡绅,住处修建得奢靡精湛,仿着江南园林的风范,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朱砚被下人带着兜兜转转了许久,才进入了一间屋子内。

    绕过屏风,一个消瘦地中年男子躺在床上,似是沉睡,旁边一位年轻妇人正服侍着。正是张员外和他的正妻。旁边站立着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长得白皙俊雅,正笼着双袖,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随性的管家赶紧介绍道:“这位是今天请来的郎中,朱小郎中。”

    听见是位郎中,妇人起身作揖,将张员外的病情娓娓道来。

    一个月前开始,张员外每日睡觉的时间便越来越长,到如今每日只能清醒两三个时辰,沉睡期间无论如何也无法唤醒,清醒时与常人并无二异。十日之前,张员外的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和一些仆人也开始逐渐出现类似的情况,只是比张员外略轻。

    众人恐是疫病,请了无数个大夫也没找出问题,花大价钱请了个济世堂的外门弟子瞧了瞧,也只否认了疫病或中毒,具体原因依旧不详。

    这种怪异的病症朱砚也是闻所未闻,他上前给张员外把脉,渡入一丝灵力,仿佛是朱砚的第三只眼睛一样,在张员外的体内巡视了一圈,虽然发现了一些中老年人常见的毛病,却未找到沉睡的病因。

    这一丝灵力在张员外体内循完一周,径直向上,顺着脊髓一直延伸至脑内。

    即便在医学发达的上一世,人脑仍有太多未知的秘密,因此朱砚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操纵的灵力如一层轻纱一般铺在张员外的脑实质上,朱砚立刻感受到了无数综合交错的生物电,这些生物电流代表着他大脑内每一个细胞的活动。如果有人能够破译这些电流组合的含义,便能明白张员外的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