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江慕乔回话,人群便自发的排好了队,老弱妇孺居多,偶尔一两个汉子混在人群中也低着头,口中还喃喃解释,“我这是给我婆娘打的。”

    排在第一个的是最先开口的老人,她抹了抹眼泪,“姑娘,能给我打一碗吗?”

    江慕乔飞快的转过头。

    棉棉则是用力的擦了擦眼角,她端起这老人的木碗,走到锅前,“大娘,我给你盛。”

    老人已经看的不太清楚了,可听到这话还是笑得跟菊花一样,“姑娘,你可真好看,人长得美,心底也好。”

    棉棉勉强应了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盛了满满一碗给老人,她扬声又道,“下一个。”

    人群秩序井然,领了粥的就地坐到一旁眯着眼睛喝。

    老人笑呵呵的,“好喝。多少年了,我都没喝过这么有滋味的粥了。”

    不过是一碗白粥,还是掺杂了炭灰的,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令食不果腹的人得到片刻的快乐和满足。

    江慕乔无声的掉泪。

    似是被传染,

    排队等着打粥的,正在喝粥的,也都红了眼眶。

    不远处的马车上,四戒悲悯的眼里闪过一抹光亮。

    他转动着那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佛珠,呢喃了句,“菩萨。”

    楚云铮猛的转过了头,片刻之后才道,“你不是说巧计吗?”

    四戒神色肃然,“你听错了!”

    楚云铮,“……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算什么?”

    四戒看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曾经老衲还断言过安王殿下活不到明年开春呢。”

    楚云争豁然抬头,“老和尚,你的意思是?”

    四戒撩开眼皮,“我可什么都没说。”

    看着脸色发青的楚云争,四戒幽幽的叹口气,“为救一人而害了旁人,自然是一时之巧计。而若是以一己之力渡了这么多人,即便是错了,那是大功德。安王殿下,老衲再送你一句话,一命二运。人的命天注定,可运道也有颠倒命运的力量。你的命,三个月前老衲可以看得清,然而现在却是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