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珹的胃疼是真的,疼得他思考都变得迟钝,靠在椅子上,太阳穴突突地疼,蒋君临不知道那一句话,戳中了他心中隐晦的神经。

    “为什么?”季珹露出少许脆弱之色,“既是如此,从一开始就开诚布公,我也没了念想。”

    “你于我,终究是不同的。”蒋君临轻声说,他摘了眼镜,揉揉眉心,似是很苦恼。蒋君临放下眼镜走过来,轻轻地揉着他疼痛的胃,蒋君临坐在单人床上,俯身看着他,“季珹,你和别人不一样。”

    季珹的笑,荡在眼底,却是蒙着一层水光,分辨不清,“因为我能把蒋总伺候得好,所以我和旁人不一样?”

    蒋君临的手,微微一顿,在他腹部紧握成拳,往下狠狠一按,季珹的胃疼加剧,几乎痉挛,他又觉得爽到头皮发麻。

    他抬头看着蒋君临,除了床上,他极少见到蒋君临摘掉眼镜的眼睛,这双眼睛给人压迫感太强了,又冷,又深,又黑,像是一潭深秋的水。

    在某些时刻,会激起季珹心中,最强烈的爽感,可拂去这一层令人迷惑的欲后,这是一双必须要戴上眼镜,才能掩饰锋芒的眼睛。

    “若你这么想,那就是轻贱你自己。”

    蒋君临直起身,却被季珹抓住了手腕,季珹看着蒋君临眼底若有若无的情愫,脱口而出,“蒋君临,你喜欢我吗?”

    “我挑食,也挑人。”蒋君临淡淡说。

    空中飞行,缓慢,且枯燥,特别是对各怀心事的他们而言,更是漫长,蒋君临并无一点睡意,季珹在床上呼吸均匀,像是睡了过去。

    从侧面看,季珹这腰臀比例,真是绝了。

    蒋君临长舒一口气,又喝了一点苏打水,小狼崽子连伤心,都演得那么真,他差点被套进去了。蒋君临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悔意。

    那天晚上,他不该出现在邮轮码头。

    不该故意刺激季珹,让他去收拾陈敬,若不是他试探,季珹不去游轮,他不会出现在游轮码头,黄金一事他也不会被季珹怀疑。

    就算他算计季珹去游轮,他也不该去接季珹,让季珹被陈良东带走,顶多也是关几天就放了。

    若非如此,季珹不会怀疑他的动机,连他的情感都不会怀疑,他们就这样荒唐下去,至少能再拖半年,等季珹发现他在华兰银行的项目上,只有盈利,没有权力时,他才会察觉不对劲。

    他在游轮出现,就打破了一切伪装,季珹的目光长久停留在他身上,对他太过了解,难免生疑,他多疑且聪明,一旦有了疑心,有些事就做不得。

    那场金融战,掀开了遮羞布,图穷匕见。

    蒋君临睁开眼睛,事已至此,后悔无益,他要想着怎么破局,他和季珹不能一直斗下去,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蒋君临都不愿和季珹走到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下场。

    可季珹……怕是在琢磨着怎么废掉他。

    弄死他,季珹不舍得,只会让他……失去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