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灯把那颗珍珠藏进手中,他掩下眼底的杀意,轻轻顺着林知知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道,“休息一下?”

    鲛人的吟唱太具穿透力,林知知的耳朵似乎还有余音,她听不清傅灯在说什么,察觉到靠着的人胸腔发出震动,她略带疑惑地抬起头,眸中一片茫然,就像刚出生没多久受了惊吓的小鹿,烫的傅灯心间直颤。

    傅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减缓痛苦。

    他眼睫低垂,举起她的手覆在唇边又说了一遍。

    林知知眼神没有焦距,甚至连意识都无法回笼,直到指尖传来属于另一个人唇上的温度,她才生出些回到现实的真实情绪。

    手上的触感酥酥麻麻,伴着傅灯的话音传来,林知知听不清楚,但大致能猜到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她胡乱地点点头,在意识到自己想沉睡时捏紧手指,不太确定的问道。

    “出来了吗?”

    林知知的声音很轻,几乎一说出口就被吹散在了空气中,傅灯眸光复杂,一手拥着她,另一手没有放开她的手,仍抵着唇,低下头,就着这个姿势隔着指尖轻轻吻在她的眉间。

    “很棒,出来了。”

    她轻轻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

    从和曾悦分开进入这个森林起,她后来就意识到自己彻底进入了鲛人的幻像之中。

    历史是不可更改的,女高中生之所以能功成身退地出局,不单单是因为她救了鲛人,更是因为在她的后面,教徒最终杀了那条鲛人,才成功使这个剧本展开。

    如果她在这个幻像中真的救了那条鲛人,使那条鲛人偏离原来的生活轨迹,那这个剧本为了延续既定的轨道,只会有一种可能,她会被迫取代那个鲛人的位置,成为那个鲛人。

    这是游戏的一环,一个可以改变所有玩家命运的关键环。

    得到了傅灯的确认,林知知终于放下心,她窝在傅灯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彻底昏睡过去。

    确认人睡熟后,傅灯才轻轻把人用长袍裹住,将林知知放在一块柔软的草上。

    他动了动手腕站起身,刚才面对林知知时的温情全部消失,眸底冷下来,看着虚无的空气,像是生了冰棱棱的刺。

    “出来。”

    他语气冷淡,可随着话音落下,眼前场景骤然一变。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吓一跳,只见本来普普通通的森林像是变成了一副巨大的油画,它像一张突然被扭曲的纸,令人胆寒,却又很快归为平静。

    傅灯见状,不再留情,他借着树尖一点冲上去快速出手,径直撕裂刚刚扭动的缝隙,一大股风浪瞬间涌入,树叶被吹的唰唰作响,稍细的树干直接被吹断,唯一一处安然无恙的地方,是被外袍裹着的林知知,她的周围像是生出了一个无形的气囊,将一切风浪抵在外面。

    裂缝处浮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傅灯将里面试图逃跑的人一把拽下,毫不犹豫地仍在地面,看着并未用力,地面顷刻被砸出一个深坑,冒出丝丝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