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如若回程南行,往夔州路方向走,那这蜀地川峡几路,我等也算是走畅走通了。”

    “哈哈,妙!甚妙!叶先生如何想便如何做,莫要考虑老朽。”

    叶念安将心中滋出的念想婉告了姜鹤,只是想试探一下姜鹤的想法。

    究竟下程往北往南,是送行是散心,仍须待其定夺。谁承想,姜鹤一捋白髯一声朗笑,便爽快答允了。

    “老朽自十数年前离了渭州城,就一直栖居在南诏国的苍山洱海旁,还不曾有机会游览我大宋河山。

    既然卢官爷对西南川地一带这般熟稔,想必由他带路自能省力不少。

    老朽不耻,叶先生若不嫌麻烦,我父子二人就继续与诸位作伴同行了哇?”

    叶念安心原想问过姜氏父子再行计较,岂料族长故意放低了姿态迎合,胸中立时涌起一股暖流,对其亲切之感斗然而生。

    旋即,拱手一揖。

    “族长哪里话!念安一己私念,托您成全。有您相伴,当是念安求之不得,只是耽误了族长返乡之期。”

    已久未出声的卢小六观此二人顺利达成共识,不知何顾多出一层顾虑,便想赶在出发前再敲打一下。

    “叶先生,小六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自卢小六拜别郑帅毕,当众许诺一表忠心后,叶念安暗中留意了好几日,观其身动举止,已去了初识时的那股子浮夸痞性。

    卢小六平日极少疾言厉色,此刻骤然正经起来,倒真有几分威慑力,早前烙在脑中的坏印象已去除了大半。

    现见他有话要说,也面含微笑接话道,“何来的当不当说,卢官爷请直言!”

    “从成都府沿道南行往东,乃泸州、梓州、夔州等一众地界。

    待我等出了梓州城门,就意味着正在远离西川一路,渐渐东移进至峡西二路的夔州地界。

    虽说这越往东走,地势越趋平坦,但这一路皆是江河密布,湖泊纵横,沟壑交错。

    此川蜀之地,地貌本就复杂多样。地势高差悬殊,气候又多变,平原盆地湿热,高山高原高寒。

    真要整整横贯一路,于我等而言,不得过于乐观呀!”

    卢小六侃侃说至此处,逐一扫过每一张脸,似是遗漏了甚紧要事,复又郑重其事继续道。

    “另外,这梓州、夔州二路听起来相隔不远,可民情风俗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