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愣了下,狐疑的看着兕子。

    兕子捻着手串珠子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答案决定我要如何对待矿山的奴隶们。”

    嗟抹了抹嘴,难得的对一个贵族产生了好奇。“你想问什么?”

    “为何要造反?”兕子问。

    嗟想了想,很想痛骂兕子一顿骂个狗血淋头,但考虑一下后果,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命,骂就骂了,最严重也不过挂回悬崖上,但兕子的意思很明显,回答得不好,倒霉的是所有奴隶。永远不要跟奴隶主讲道理,这是嗟多年为奴的经验,因而没试图和兕子讨论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是认真的思考和组织词汇,尽量不要惹怒对方:“因为监工太过分了,我们只是想吃饱饭,不想睡在矿洞里,但监工不答应。”

    “监工不给,你们便造反?”兕子问。

    嗟反问:“不然?”

    兕子道:“没有不然,别人不给,那就抢,很合理。但你们实在是太蠢了,只是一味的破坏,我若是你们,必定不会破坏,而是挟持矿山同监工谈条件。监工也是有任务的,每年开采的矿石不够,监工是要人头落地的,为了活命,只要你们提出的条件不过分,他最终还是会妥协的。而妥协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人的底线在第一次突破后必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嗟愣住,显然没想到还能这么做,但兕子的话还是让他的思维敏锐了许多。“你想和我们谈什么条件?”

    兕子愣了下,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你很会现学现用嘛。”

    了解到兕子有所图,嗟不由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虽然不知兕子要做什么,但既然需要自己,那么提醒的话应该是真的,长久食不果腹突然吃得太饱会死人,既然有活下去的希望,自然没必要做个饱死鬼。

    兕子的目光更加赞赏了,她见过不少在贵族赈济施粥时撑死的饥民,即便不知道一直吃下去会死人,但连吃饱与否都分辨不出来吗?

    不,分辨得出来的,只是一辈子都没吃过几顿饱的,在终于有足够食物时要么舍不得吃,这种很少,不及时吃掉会被抢走,要么拼命吃,不管胃是否允许都要吃,完全无法自制。

    一个聪明且有自制力的人,正是她想要的。

    兕子道:“以后,我会给你们一日吃两餐,每餐都能吃饱,并且两天吃一顿肉,一顿肉的分量是半斤。”

    兕子翻出自己的一枚印玺给嗟体验手感。“大概就是两个它的分量的。”

    嗟拿着印玺体验了下分量,没法想象两个印玺这么重的肉是什么样的。

    “不过你们有一万一千多人,以后还会更多,这回造反死的人过段时间会补充。到时候一餐需要吃掉六七千斤肉,光靠买不划算,也不一定能买到那么多,我会把矿山南边的一片草场划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以男人在矿山里采矿,女人和孩子在草场上放牧牛羊。”兕子道。

    嗟愣愣的看着兕子。

    没记错的话,贵者食肉,贱者食菜。

    肉是贵人的食物,与奴隶无关,最多就是啃点贵人吃剩下的残渣和骨头。

    “奴崽房呢?”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