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舒谨浮在水中,仰面看着乌云密闭的天空。

    他连续游了十几圈才停下,游得发热的身体静下来后,竟觉得泳池的水变得刺骨的凉。

    不多时,一滴水由天空坠落,他眨了眨眼睛,另一滴水很快落进睫毛里。紧接着,无数水滴落下,打在他的额头、面颊,以及泳池清澈的水面。

    下雨了。

    泳池周边没什么人,明知道快要下雨还跑来露天泳池的就只有舒谨一个人而已。

    他慢吞吞地游到岸边,拉着扶手往上爬,回到了放东西的长椅旁。用毛巾草草把自己擦干,套上T恤时他的脚不小心勾到了衣袋的带子,狠狠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很厉害,泳池旁贴着防滑地砖,地面凹凸不平非常坚硬,舒谨的膝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这么大一个人了,再疼也不好意思哭。

    舒谨吸着凉气缓了一会儿,就红着眼睛拿好自己的东西,一瘸一拐地往酒店厅里走。

    雨已经下得很密集了,雨点打着芭蕉草叶,发出簌簌声响。

    舒谨站在电梯前忍受疼痛,听见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舒谨。”

    一个低沉而略显冷淡的男声。

    念他名字时尾音放得比较轻,是似曾相识的语气。

    舒谨恍然抬头,看清身侧人时僵硬了一秒,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盛星禾比舒谨的记忆中还要高一些。

    他身姿挺拔,只穿着一件衬衣,袖口随意挽起,露出坚实的小臂以及款式简约的腕表。清隽的面容之上,英挺的眉骨,笔直的鼻梁,每一个部分都长得恰到好处,就算是他那颗冰凉浑浊的、没有任何视力的灰色右眼,都没有叫人有任何不适。

    此时,盛星禾正用清明的左眼看着舒谨,眼神很淡,身上也有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冷静而沉稳的气质,令舒谨感到非常陌生。

    舒谨张了张嘴:“这么巧。”

    盛星禾:“嗯。”

    电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