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宽衣解带,“噗通”一声栽了进去,冰凉的湖水瞬间淹没我的身体。我没憋气,身子不断下潜,一直潜到湖底,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一片沉静,各色的鱼在我身边游

    来游去,水草也在我的脚下环绕,仿佛和整个湖水融为了一体。

    因为我能一口气憋四分半钟了,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我暂时阔别整个世界。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我以前一直不了解这句话,现在我明白了,当一个人处在绝对平静的世界中时,宇宙洪荒、世间万物仿佛都不值得一提了。

    最终,我到达了极限,双脚猛地一蹬石头,整个人便窜出了湖面。

    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练功,吃喝拉撒都在树上解决,每隔两三天会来这里洗一个澡,时间久了真的以为自己是个野人,与天地作伴,将草叶为席,和这个世界彻底隔绝开了,唯一说话的人只有小野,但每天也不过两三句。

    洗完了澡,晒在石头上的衣服也基本上干了,我便套在身上,重新回到树屋之中,继续在树顶上练起功来。

    绝望归绝望,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该怎么练还怎么练,一两个月不行,我就练三四个月、五六个月!我就不信,这该死的瓶颈期能困我一辈子,我也不信自己永远突破不了天阶!

    日头慢慢升高,已经临近中午,盘腿坐在树上的我,突然听到一阵竜竜窣窣的脚步声。

    我猛地睁开眼,这还不到野人归来的时间啊,是谁来了?

    我拨开树上的枝叶往下看去,顿时一惊。

    是两个太阳部落的人,他们打了两只鹿、一只羊,全由其中一个背着,另外一个则手里提着个人。那人一看穿着打扮,就是外面世界的人,身上血迹斑斑,肩膀上还中了一箭,我立刻就明白了,又是一个误入凤凰山的人,被野人给抓回来了。

    这样的人往往只有一条路,死。

    我也不是圣母,并不打算救这个人,凤凰山已经是多少年的禁地了,还有人往里面闯,有这结果也是活该——当初我进凤凰山的时候,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啊!

    然而那个野人提着提着,可能是觉得累了,换了个手去提。

    这么一换,那个人也有点直觉了,努力地抬了下头,同时吃力地喊:“救命啊……”

    我也因此看到了他的脸。

    竟是胡图!

    没错,麦渊那个拜把子的兄弟,如今赤马会的老大,胡图。

    说句实话,我和胡图非亲非故,只算是有一面之缘,聊过几句,还一起吃过顿早饭……我还答应了他,将来出去以后,帮他干掉王一飞的。怎么论,也能算是朋友了吧,是朋友就不能见死不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