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枫玲国际也收拾妥帖了,杨今予没理由赖在“枪花刺青”。

    他再次踏入这个让人心情复杂的“家”。

    水电恢复运行,客厅窗明几净,杨今予推开门时,甚至有种他还停留在几岁的错觉。如果他进门右拐,不出意外就会看到老妈在厨房忙活的背影,听到炖锅里咕嘟咕嘟冒热气的声音。

    但没有人的一生会不出意外。

    杨今予下意识往厨房里看,那里冷冷清清的,旧厨具,旧墙纸,十年如一日,一瞬间抽空了思绪里的温度。

    光阴隔着一层陌生,记忆里的空间与眼前的空间,合不上了。

    他在玄关换了鞋,愣了一会儿,有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

    杨今予对着空气喊道:“小爱同学。”

    随后静谧的房间内终于有了“人声”:“哎,在呢。”

    “放歌。”

    “好的。”

    摇滚乐从客厅蔓延开,家顿时热闹起来,杨今予长舒一口气。

    他无所事事左摸右看,陌生地像个来作客的远房亲戚。

    最后在沙发前的茶几底下扒拉出一些陈年“宝藏”——几盒过期药,还有两包方便面。

    很多年前的牌子了,现在估计都倒闭了。

    他视线在药盒和方便面上流连了一会儿,居然看饿了......

    他随手扔进垃圾桶,目光终于落在了从一开始就有意闪避的小隔间房门上,那个门后,藏着一个男孩所有的童年。

    隔音房。

    这间隔音房是他以前练鼓的房间,次卧改的,窗户封死改了墙,四面墙壁乃至天花板都用了特殊的材料,房内音箱设备是他后来一件一件添的。

    要装这样一间金贵的隔音房,在当年绝对算天价了。

    小学三年级,那时候他亲爸还没进去,走了狗屎运“生意”做得很大,亲爸为人没素质没文化,有钱大把往外花。

    于是那几年男人春风得意搬进了枫铃国际,杨今予跟着过了一段“暴发户”生活,老妈察觉小男孩在音乐上颇有天赋,提议给他报一个很贵的贵族提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