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论法结束,上阳先行一步,在庭院外等候,等见到岚明时就是一副盈盈欲泪的受欺负模样,不待岚明说什么,何缎从旁边走过想溜之大吉,就被她冷冷盯住道:“我记住你了。”说罢拂袖而去。

    岚明神情有些无奈,对何缎道:“此事因我而起,若是往后她为难于你,不必担心,自有我在。”

    何缎心说这是在表明你的命只可以我杀,别人不行的意思,好家伙灭个口规矩还挺重。

    此时玉笺一亮,何缎见是绵音发来的通讯之请,忙接通了,传来绵音焦急的声音:“小何鱼你快回来,秋瑜出事了。”

    何缎大惊失色,捏诀就要腾云,岚明道:“你先问清楚是什么事,若有需要我可前来帮手。”

    绵音听见岚明的声音道:“神君也在?”而后沉默了片刻,“多谢神君好意,然而此事多有不便,我待会陪秋瑜一道往东天庭悬镜台报案,还是让小何鱼先过来罢。”

    听绵音说多有不便,何缎心下一个咯噔,与岚明告过假就赶往秋瑜的住所,两人本就住得近,何缎绕过自家院子拐了个弯,就在云道另一头看见了秋瑜的住所,在院外就听见绵音毫不收敛的叱骂声,走近一看,是裹着一件外披,肩脖有伤,头发凌乱的秋瑜被绵音半扶半抱着,眼圈通红,却强忍着不掉泪,一看就是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而庭院中,期曜上神裸着上身,胸膛上还有好几道女子指甲的抓痕,腿脚外露,仅有两三片布料遮羞,被一圈锁灵环困住,狼狈地躺在了院中。

    此情此景,发生了什么事不言自明。

    绵音还在骂人,中气十足,言辞犀利:“真是好本事啊,成日里拈花惹草还不够,看重哪个就口上花花也就罢了,真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也不怕给三清圣尊脸上抹黑,怎么着?白狐怜儿的事被抹平了,便以为上天庭没人能治你了是不是?你等着,我不陪着秋瑜往正法司处告得你身败名裂,剃骨堕神,我绵音这把年岁就算是白活了!”

    何缎是个实干派,得到秋瑜同意后,走近寝室内一看,果然是桌翻椅倒,床榻凌乱,牙床上的帐子都撕裂了,足见昨日屋内情形之激烈,绵音扶着秋瑜到堂屋中坐下,问她要不要先清洗一番,何缎忙出去道:“不能洗,得先验伤,身上的伤痕也是证据,房内的物件都别动,悬镜台派人来查看的时候也都会纳入考量。”

    绵音点头后叹道:“是这个理,我也是急糊涂了。”一边拿出玉笺,请相熟的女修去仁心妙手坪请医德好的女医修来。

    何缎想屋外躺着的那个总不能一直绑着,问怎么处置,绵音冷哼一声:“他玉笺已让我收了,锁灵环封住灵力,他也挣脱不开,不能放他走,北天庭三清圣尊最重颜面,怎么说也是家中的幼子,定会保他,那秋瑜的苦不就白受了,此处居所也属东天庭管辖范围,我们得带着秋瑜去悬镜台报案,最好是让大司命官皓鸷神尊出面,他本是上古尊神之后,修的却是佛法,在天界威望极高,处事也算公正持平,案子落到他手上应当不至于不了了之。”

    秋瑜似受惊过度,此刻一语不发,整个都呆住了,绵音安慰她道:“你别怕,我虽在中天庭一直晋不了阶,但在正法司是领过辩牌的,到时候对簿悬镜台,我替你指认这脏心烂肺的东西。”

    秋瑜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靠在绵音肩头泪如雨下,何缎想问问昨夜具体情形,但想想悬镜台的人来了,到时肯定会事无巨细地问她,要是问个两次,怕对秋瑜形成二次伤害,想了想后便道:“要不我去替你们走一趟悬镜台,这事不能拖,越早定案越好。”

    绵音道:“你才刚飞升,东天庭的路也不熟悉,我替一众惹了官非的物修们辩罪指认,倒是去惯了的,要不还是我去吧。”

    如此说定,两人一个往悬镜台报案,一个陪着秋瑜。秋瑜不大说话,何缎也不多言,给她温了热茶让她饮下,此时此刻再多的安慰言语都是苍白的,只对她道:“今日多少撑一会,等事毕了,好好清洗一番再睡上一觉,别多思多想。”

    秋瑜神色木然,给她茶盏便饮,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绵音带来的两名悬镜台的女修,一年长一年轻,神色肃然地进来,公事公办地查看一番,便问秋瑜详情,一问一记录。

    秋瑜缓了一阵后道:“昨日在中天庭的酒坊‘千杯不醉’,我与几名物修饮酒,不料他......期曜也在,他一人独坐一会,便来邀我共饮,此番情形之前也有多次了,我自是不应的,仍与相熟的物修饮酒,喝过几壶醉意渐生,我与仙友们道了别,回去时没有驾云,想走走散散酒意,谁料半路期曜又凑上来,说要请我吃一盏醒酒茶,我仍是不应,然而他突然变了脸色对我出手,我本就醉醺醺,修为又不及他,反被他出手制住,之后的事......”

    说着秋瑜又哀哀哭泣起来,绵音在旁补充道:“我赶到时这厮还没醒,我便取了锁灵环将他制住。”

    悬镜台女修中年轻的一位叹道:“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之前那个叫怜儿的白狐不也是这位年轻的上神行为不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