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轿行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来到了关雎宫的宫门口。

    “皇后娘娘,关雎宫到了。”桃夭望见关雎宫正殿宫匾,然后对着暖轿内的沈乔溦轻声说道。

    沈乔溦从暖轿里手抱着暖手炉,迈步走出来。

    “就等我到了,是吗?”沈乔溦边往关雎宫正殿的殿门走去,一边目视前方,同桃夭略过一丝笑意说道。桃夭是陪同沈乔溦一同从南浔的云间城来到北祁的燕都的贴身婢女,也是沈乔溦身边唯一能说上心里话的人了。

    关雎宫的门口的小黄门,看见沈乔溦的身影,立马高声喊道:“皇后娘娘到!”

    沈乔溦原本以为南浔云间皇宫黄门的声音,已经够尖耳了。到了北祁燕都的皇宫,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嗓门外有嗓门了”。

    沈乔溦由关雎宫牵引的婢女引着,往正殿里面走着。刚进到正殿外堂外,就见卫如月围系着狐裘斗篷,似是身虚体弱,掩着绫罗丝帕倚,坐在正中间的贵妃榻上,贵妃榻边的铜掐丝流彩垂恩地坐薰炉腾着缕缕香烟。

    卫如月是听见了宫门外小黄门的尖声通传,也听见了沈乔溦进了正殿外堂内的脚步声。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关雎宫的牵引婢女上前说道。

    卫如月瞥了牵引婢女一眼,才把目光移到沈乔溦的身上,慢慢地起动了倚在贵妃榻上的身子。

    “臣妾心悸,身子虚弱,咳咳……赶上今日更是不能……随意起身,不能给皇后娘娘行礼,还望皇后娘娘谅解臣妾。”卫如月娇弱气虚地与沈乔溦说道。

    沈乔溦淡然一笑,“无妨,月贵妃好好歇着。”

    “臣妾谢皇后娘娘宽谅。”卫如月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您坐。”

    “夜已深,不知月贵妃执意遣人到未央宫,请本宫来,是有何要紧的事情?”沈乔溦在一旁的软垫楠木圈椅上,委身坐下。

    卫如月迎上沈乔溦问询的目光,才回道:“臣妾本也说不出口,可是因为也是与皇后娘娘您宫里有些关系,所以不得不叫皇后娘娘来臣妾宫里一趟。”

    “何事?月贵妃你且说。”沈乔溦不想再陪着卫如月绕圈子了,问道。

    卫如月瞧看了身边的贴身婢女苏莲,苏莲才叫了人,两个黄门拖着一个被鞭了刑浸了水的瘦弱昏迷的婢女到了正殿外堂中间。

    沈乔溦不经意地看向那婢女一眼,正是半月前,卫如月硬要从她宫中要走的婢女清圆。

    卫如月抚着胸口,气急了说:“这婢女因为是皇后娘娘赏给臣妾的,多有信任。却没曾想,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婢子,顺走了不少财物。”

    沈乔溦回想了一番,清圆之前在她宫中的所言所行,若不是心机高深,精于伪装,那么这个婢女绝非是手脚不干净之人。

    “依本宫所观,清圆并非是月贵妃所言这般。”沈乔溦略蹙柳眉说道。

    卫如月听闻沈乔溦之语,不禁轻笑出声说道:“皇后的意思难道是臣妾故意冤了她?可已是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