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永宁侯府笼在一片漆黑当中,唯有西苑零星一点烛火,墨色中一个暗影矫捷从屋顶跃下,一声门响,又很快回归宁静。

    “爷,暗桩得报,盛时安已至江南。”

    窗下坐了一人,长身箕坐在案前,背脊英挺,轮廓深刻,宛如刀斧自黑暗中劈凿而出。

    “准驸马这是连丞相府的脸面都不要了。”

    那身影微微欠身,长指翻动案前文书,语气中似夹一丝笑,却又毫无半分温度。

    “皇后的人动作也很快。”

    黑暗中的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长而直的剑眉几不可见地一轩,并未出声。

    “爷,我们是否要动手拦下?”

    “不必。”

    那暗卫默了默,似乎明白了:“属下懂了,属下这就去办。”

    那暗卫刚要转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爷,有,有贵客来访。”

    黑暗里,霍斐渊慢慢抬起头来,那暗卫这才嗅到空气中似有一阵酒意。

    他家爷喝酒了?

    这可真是新鲜。

    “何人?”霍斐渊的语气却依旧没有丝毫温度。

    那传话的下人似乎也很震惊,打着磕巴:“月、月公主。”

    撕——

    霍斐渊面前的兵书出现了一道裂痕。

    宋希月站在永宁侯府的正堂之中,这里似乎不习惯掌灯,有些昏暗,她披了一件斗篷,站在这大堂内,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明明很是害怕,却依然瞪大了眼,四处张望。

    霍斐渊迟迟未曾现身。

    而送他们进来的小厮也早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