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回南国的国土,朝月出奇得平静。

    百姓们依然忙于生计,似乎没有受到老国主薨逝的影响,也更像是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只要是有吃有喝看得起病,大家就把这种生活叫做幸福。

    南国宫门外换了几十个带刀侍卫把守,不知道在防备些什么,那侍卫长见到朝月和阿欢,严厉喝停二人,说要通报以后才能放行。

    朝月冷笑一声,随即摆手,并未多言。

    过了许久,宫门大开,一个朝月从未见过的老太监不慌不忙地走来,向朝月随意地行了个礼:“老奴恭迎朝月公主回宫。南澈殿下此刻正在南主宫大殿等着公主,虽然公主路途辛苦,但是殿下许久未见公主,甚是想念,还要请公主多忍耐一会儿,先去大殿请了安再回自己的宫内吧。”

    那太监说完,就转身挺直了腰板,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在前面带路。

    朝月只觉得此种行为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甚至懒得鄙夷。

    她反而一路上都在认真思考着,南澈还未正式即位就如此郑重地在南主宫大殿接见自己,一定是别有用心,那这特殊的用意具体为何呢?难道仅仅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还是早已布好了什么肮脏的陷阱等自己跳进去?

    六年未见,这位幼时就傲气十足的公子说不上会有什么诡谲阴谋,朝月必须提高十二分警惕去应对。

    这座王宫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座南国王宫了,既然换了主人,就如同一个人换了心脏,下一步面临的便是换掉全身血液,保不齐连样貌也要改一改。

    但是朝月也能理解,只要不太欺负到自己和母上的头上,她怎样都能隐忍。

    南主宫大殿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坐在王座上的人已经不是那个招手的父君,而是一身金丝锦服,赤珠高冠的兄长南澈。

    “朝月拜见兄长,回宫不及时,还请兄长责罚。”朝月规矩地行过大礼。

    这殿上站着的文武百官,都好奇地盯着朝月的一举一动,而南澈俨然一脸君王的威严,此时若是纠结有没有完成继任礼,就是太不识趣了。

    “朝月这些年在外修行,当真是辛苦你了,还好现在回来了,快起来让兄长看看。”

    南澈的语气中似乎是充满喜悦,朝月起身抬头,却望见了他勉强又阴险的笑容挂在嘴角。

    “果然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了!朝月此番功劳颇大,待本王三日后正式即位,再与你封赏,你想要什么,尽管跟兄长说。”

    能把这种假话说得毫不脸红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南澈了。

    朝月并不想被架在这火炉上烤太久,便拱手道:“朝月自小只爱习武,如今路上听闻府国欲要来犯,既然兄长有意封赏,那朝月不如趁此机会向兄长要一职务,若能上战场卫我南国,朝月再欢喜不过,还望兄长成全。”

    “哦?”

    闻声,南澈眯起了眼睛。

    他虽有意即位后安排朝月去前线,却未曾想到她一回国就主动请缨,如此便省去了自己太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