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靠在床头,退无可退。

    蒋未眨了眨眼,辩解道:“那个……我刚过来,就带了一件睡衣,给星星……给星星洗澡的时候弄湿了,不是、你不是不回来吗?!”

    蒋未窘迫得不行,堪称年度最尴尬场面,比在机场被廖南星喊妈的时候还他喵的尴尬,急需一个地洞藏一藏,奈何这个姿势他一点儿都没地方躲。

    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解释站不住脚。

    即便是在并不明朗的光线下,廖云棠也能清晰地看到蒋未烧红的耳根,眼神躲躲闪闪的一看就在撒谎。

    他没戳穿,抬手握住蒋未的手臂,贴近脸颊蹭了蹭,又把对方的额发往后一捋露出额头,轻轻吻了下,然后退开一点距离,“晚上有点事,本来不打算回来,不过想到得给你、给星星晚安吻嘛,还是回来了。”

    蒋未扯开廖云棠握着他小臂的手,隔着一层丝绸料子,触感十分微妙,而对方掌心的温度仿佛要把人烫伤。

    在廖云棠顺势收回手时,他手臂一撑,直接从旁边的廖南星身上跨过去,嘴角微微往下敛,“我谢谢你惦记啊。”

    蒋未这话说得冲,听在廖云棠耳朵里却十分顺耳。

    这不就是被抓包后嘴硬的、此地无银的狡辩么,越紧张、越无措——就越可爱。

    被睡袍糊了一脸的廖南星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廖云棠,迷糊着眼就凑过来,努着小嘴嘟囔,“爸爸亲~”

    说什么来什么。

    蒋未撇开视线,扯了扯这会儿有点烧得慌的睡袍,脸上被蹭过、亲过的地方都火烧火燎的。

    廖云棠弯腰亲了亲廖南星的脸颊,把小不点儿重新塞回被子里,轻轻拍着,“睡吧。”

    廖南星本来就没睡醒,得了亲亲心满意足了又闭上眼睡觉,就是还揪着廖云棠的西装外套下摆没撒手。

    空调开着,另一边没睡人的地方还有点凉,蒋未把腿收到被子里,吐槽道:“说是斯文败类都不亏你,不管冬夏清一水儿的绸料睡袍,廖大导演真是讲究。”

    廖云棠略微眯起眼打量着试图用嘴硬蒙混过关的蒋未。

    对方挑的是一件茶白色为底、夜幕蓝勾勒古典云纹的睡袍,柔和的白冲淡了深色调蓝的沉闷,宛如皓月当空。

    轻盈,干净,纯粹,倒是跟这人很相称。

    凌厉也明朗。

    关键是——这一件他前两天刚穿过。

    廖云棠略偏了偏头,声音很轻,但足够对方听清,“你穿很合适,既然你说缺睡衣,这件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