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就在此信口雌黄,大晟可是讲律法的。”谢柔铮眼睛一眯,“我竟不知督尉这样有本事,竟能绕过律法直接拿人?”

    为官之人嚣张如此,扬州百姓水深火热的程度可见一斑。

    “不是你还能有谁?”都尉夫人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怨毒,恨声道:“霖儿心思纯善,从不曾与旁人有所冲突。只有你是个外人,又与霖儿有隙,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行事竟如此恶毒!”

    “是吗?”谢柔铮看着眼前振振有词的督尉夫人,想起魏羽霖对那些清白姑娘做过的腌臜事,心下便存了十分的厌恶,不客气地回道,“夫人说得头头是道,好似亲眼所见一般,可见对草菅人命之事相当熟练,不知夫人花言巧语颠倒黑白,那些含冤而死的少女可能安息?”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督尉夫人怒极反笑,“谢右丞还真是‘教女有方’,让人大开眼界。”

    “言重了,不过是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而已。”谢柔铮言笑盈盈,全未将其话语中的讽刺放在眼里。

    “只是不知,郡王妃也觉得我是杀人凶手么?”

    督尉夫人心中冷笑,竟还想拿郡王府压她,这州府里谁人不知两家的裙带关系?

    “霖儿自幼养在王妃膝下,深得宠爱,如今霖儿身故,王妃自然惊怒至极,发誓若抓住此人,必碎尸万段!”

    进了扬州城,是龙她也得盘着!

    “那好,”谢柔铮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地道:

    “我这就修书一封,请阿爹派大理寺诸位大人来裁决,夫人若还不满意,那便让阿爹奏请圣上,让天子定夺。”

    说到这里,谢柔铮声音渐高,已是声色俱厉,“我谢柔铮行得正坐得直,今日倒要看看,什么人能将脏水泼到谢家的头上!”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在《汴京秘史》可是个只手遮天的反派,比起魏雨霖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比着书中的行径,拿出八分的气势,已是惊呆了众人。

    尤其是谢府诸家丁,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句。谢柔铮素日和善,待下人极好,从未因为什么事发过火,今天第一次见她雷霆震怒,心中俱是战栗不已。

    “举头三尺有神明,魏公子横死街头,殊不知是不是多行不义,自有天收。”谢柔铮话锋一转,好整以暇地道。

    “你!”督尉夫人怒不可遏,扑上来想将她拖走。

    谢府下人举着棍棒将她拦下。

    “大胆奴才,也不看看我是谁!”督尉夫人大声骂道。

    “就算是天上仙,也容不得你在谢家放肆。莫忘了,尊夫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督尉。”谢柔铮目光灼灼,直逼廊下的中年妇人,道:

    “你我皆是天家臣子,难不成还要越俎代庖,忤逆九五至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