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舒走在月光下,突觉得月色暗淡了一些,抬头看了一眼,原是一棵参天大树遮挡了月色。不过……大树的树叶沙沙响了起来,好像有什么黑色不明物体掉了下来?

    怕是有人偷袭,钟离舒推掌而出,那黑色不明物体被拍飞在空中,旋转正要落地之际,钟离舒透过月光看清了这黑色不明物体。

    ……许泱??!!

    这一身黑衣、墨绿色斗笠的黑衣女子,不正是与他在宫中对打的许泱?

    惊诧过后,钟离舒立刻屈腿弯身,借力向前而去,堪堪用自己的身体接住许泱。她依旧意识全无,整个人背着落,跌在钟离舒的身上。

    温软在怀,钟离舒尴尬地脸红了一下,立刻从她身下出来,然后扶住她的身体,幸好他出掌只用了三分力,并无大碍。

    只是……她的右手臂无力地荡在空中,竟是被折了?看她用左臂环住自己的样子,不知为何,钟离舒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他尚不知这种情绪,就算他博学多才,书中对此却无记载,世人唤这种感觉为……心疼。

    翌日,阳光从窗间照入,唤醒了床上的人。许泱猛地睁眼,警惕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环顾着四周,四周皆是梨花木家具,书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文人风较浓。

    这时,一名女子推门而入,她着黛色衣裙,瓜子脸,眉眼清秀,身姿绰约。她见许泱已醒来,雅然一笑道:“姑娘,你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许泱见自己还戴着斗笠,不知眼前的女子有没有见过她的容貌,仍有顾虑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我的东家救了你。”女子知道许泱一脑门的疑惑,解释道,“这里是墨韫书院,我是温诗诗。姑娘请放心,你既然戴着斗笠便是不想被人知道身份,诗诗不会自寻麻烦,没摘过你的斗笠。”

    “是东家见你昏倒在路上,伤的不轻便救下了你,不过,他有没有见过你的容貌,诗诗便不知道了。”温诗诗局促一笑,知道自己东家正在隔壁厢房听着她们的谈话。

    许泱朝她感激一笑,说:“竟是第一才女诗诗姑娘,久仰大名。”

    “不敢当。”温诗诗莞尔一笑,道:“比不得被陛下亲封的第一才女许家小姐,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快别说了,许泱再被夸上天,跌下来屁股很痛的。

    还好戴着斗笠,诗诗看不到许泱讪笑的神色,然后诗诗接着说,“姑娘的手臂已经接好了,不过需得修养一月,别做重活。”

    “知道了,谢谢姑娘,也代我向你东家道谢。”许泱点头,和温诗诗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诗诗也看出她着急离开,没做挽留。

    等许泱离开后,温诗诗进入隔壁厢房,看向圆桌中间的蓝衣少年,颔首道,“公子,那姑娘已经离开了。”钟离舒了然地点头,温诗诗便退了下去。

    凌子韧调笑般地看向钟离舒,道:“殿下,救了人家却不现身,你不会是害羞了?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场面,许姑娘定是感动得以身相许呀。”

    “什么许姑娘?”圆桌上另一位少年,咧嘴笑着,露出一颗虎牙,看起来甚是阳光,他连忙问道,“你们认识那个黑衣女子?”

    “不该你知道的,别多问。”凌子韧用扇柄敲了下那虎牙少年的头,就是不想告诉他。那少年生气地哼了一下,凑到钟离舒面前,问道,“殿下,你告诉我呗。”

    “沈飞飞,凌家当年留存的老人查得如何?”钟离舒问话,沈飞飞被问到正事,摆出认真脸,道:“都死了,不是火灾就是贼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