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住手!”

    满载愠怒的女声传来,却是自那司马若澜口中而出,郡主大人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捂着左脸,眼眶红红的还泛着湿润,声音褪去了伪装,清亮中又带着不容拂逆的威严。

    那些壮汉——应是她王府的侍卫无疑了,还能站着的本来也没剩两个,早就被眼前景象吓得僵在了原地,听言忙跑过去架了那重伤的汉子,与地上那些吟着痛吃力爬起来的侍卫一并退回到了她的身边。

    司马若澜垮着半青半红的一张脸,忍着疼,对那淌血的汉子看了一眼,咬牙道:“先把他带回去。”

    而后转向伤的伤哑的哑的一群侍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谁让你们动手的?我的话你们全当耳旁风吗!你们这样,岂不是让我成了那出尔反尔之人,简直比那恶徒还不如!”

    “一群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人!”

    那边骂得倒是凶,落羽却无暇顾及,只急得在眼前人身上一顿查看,在确认没有伤处之后,才松开紧蹙的眉头,嘴唇翕动了一下,望着那沉静的面容,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不需要去问她为何不挡,在允诺不会出手干涉后,此番从容袖手即是对那信诺的恪守,也是对另一人的全权信赖,而自己又岂会辜负了这份信赖,让这些凡人碰到她丝毫。

    “可已解决了?”无奚对远处看了一眼,转过头来问道。

    “嗯。”落羽应着,脸上又露了些为难,压低了声音道:“只是那女子是云念笙的小侄,景元王府又正是落在这城北中心,今日已经引了人注意,若要查下去,恐怕还有些麻烦......”

    “我并未想要今日来探查,若是不便,那便先回罢。”无奚看着她,淡道。

    听到这话,落羽不免有些愣住。虽说仔细一想,好似无奚确实只承认了要避开云念笙行事,并没有说过甚么今日下山的话,此番行程全是由自己提出。

    但自己之所以会这般提及,便是考虑到了她那趋急不缓的性子,必定是思及即行容不下半点耽搁的,怎的这次却一点都不急了。

    而且,若她原就未作打算,却还是默不作声地就跑了这一趟,怕是正是因着自己说了要下山采办,才特地来陪同的罢......

    这下可真是,皆是为了对方着想,结果绕来绕去把两个人都给绕了进去,还摊上了这么一桩破事。

    想到这里,虽说无奈,落羽又实在有点想笑,甩了甩脑袋,才轻扯了无奚的衣角,道:“走罢。”

    “慢着!”

    刚迈出几步,那清亮的女声又不依不饶地从身后响起。

    无奚没有停留,神情自若地继续往前走着。

    落羽微微蹙了眉,转过身去,睨着那愠色未退的少女,正色道:“郡主大人一身侠骨,与其因着误会揪着我等不放,不如回头看看自家胡作非为的兄长,好好参悟参悟,什么才是侠义之道。”

    这番话显然戳到了人的软肋,那司马若澜一时语塞,顿时没了底气,低下头踌躇了一阵,才又抬头道:“我兄长先前所为确为不义,家父早已严惩,兄长也承诺与我,只要寻回翠兰姑娘,自当以礼相求明媒正娶,绝不强人半分。”

    “翠兰姑娘对世子无意,亦不愿相见,我言尽于此,你信或不信都与我无关,但若一直纠缠,你不客气,我自也不会客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