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安宫里有花圃,海棠花温柔地盛开,花朵低垂诉说着无人可知的心事。

    海棠花长得不高,应该是刚种下没多久。琪琪格轻轻地触摸着海棠花的枝叶和花瓣,然后薅住它,把它给刨了。

    花树下的泥土土质细腻,琪琪格倒点水试了试,发现粘性也不错,适合砌炉。

    辣手摧花非琪琪格所愿,这也是没有办法。以前住在草原上,出门刨个坑就能挖到土,想要黑土就找黑土,想要黄土就去找黄土,想要沙子就去挖沙子,非常方便。可宫里没那个条件,琪琪格很是惆怅。

    刚挖出来的土微微湿润,还带着植物的根系,琪琪格把泥土铺平在太阳下暴晒。等土都晒干,她还得将土过筛,这样和泥更加细腻粘性更好。

    种田系皇后琪琪格认为,慢工出细活,干活不必太着急,此时此刻她想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去吃甜品,她有点想吃甜豆花了。

    苏麻喇姑正是此时来到咸安宫,她看见宫女太监们都站在大门外还以为里面出事了,吓得直接推门闯进来。没想到宫门后是一地泥土和乱放的砖头,院子中央站着一个小手黢黑的皇后。

    琪琪格看见苏麻喇姑绽开笑颜,“姑姑来啦!快请进呀!”

    “娘娘这是在做什么?”苏麻喇姑轻声问话,好像怕吓到小皇后似的。

    “我想喝锅茶,所以打算搭一个炉子。”

    苏麻喇姑不明白喝锅茶和炉子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

    琪琪格骄傲地笑道:“我以前在家经常这么干,我搭出来的炉子比工匠搭的都要好!”

    苏麻喇姑笑着点点头,她大概明白皇后所说的精致的淘气是什么意思了。

    苏麻喇姑自觉身份低微,不敢劝诫皇后,她放下太后的赏赐就回去了。

    慈宁宫里,太后正在参读佛经。她转着手腕上的佛珠随意问道:“东西都送去了?皇后可还喜欢?”

    苏麻喇姑回忆一下琪琪格接到赏赐时的表情,惊喜是有的,只是赏赐带来的快乐似乎没有砌炉子的快乐多。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很喜欢您的赏赐。”

    太后放下经书叹了口气,“唉,她喜欢就好。皇上太任性了!我不用出门就能猜到东西六宫的庶妃是怎么笑话皇后的!皇上不给皇后脸面,中宫不稳,于家国无益啊!”

    苏麻喇姑静静地听着,并不插嘴。

    太后又问道:“你去的时候皇后做什么呢?是不是躲在咸安宫里伤心呢?”

    苏麻喇姑干笑两声,“奴才正要跟您说这事呢!皇后娘娘她……不是很伤心。”准确地说应该是非常快乐。

    “奴才去的时候,皇后娘娘刚把小隔间的炕拆了,不知从哪儿弄了些土,打算和泥砌炉子,煮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