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鹏举道:“李市长,邵书记并没有要撤消农技站,只是对它进行适当的改革。现在不正流行体制改革和机构精简吗?”

    李毅冷笑道:“我说要减副,一个个闹到省里去,说不能减!邵书记说要撤农技站,你们一个二个都举手同意?你们是对我有意见呢?还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关鹏举道:“李市长,你言重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有到省里去闹过。邵书记并没有撤消农技站,只是改革。农技站还是存在的。每个站会设一个常驻人员。”

    李毅道:“还存在?一个只有一个工作人员的农技站还存在吗?”

    关鹏举道:“农技站其它同志离职后,还是可以受聘用,回到农技站来工作。政府出钱,请他们回来做事。这样,我们政府可以节省不少的开支。需要在农忙的时候,请几个农技站的老同志回来工作一段就行了。”

    李毅道:“这是乱改革啊!现在存在这么一种乱象。企业,我们要把他变成国有化机构,政储机构,我们又要把他变成一个企业!这就是改革了吗?

    关鹏举被李毅训了一顿,心里不舒服。语气生硬的说道:“李市长,这些大道理,你跟我说不上。我只是一个负责执行常委会命令的副市长。对这些形而上的东西,我不懂,也管不到。你要是觉得不对,可以去找邵书记理论。”

    李毅语气一缓。说道:“鹏举同志,我实在是太过激动了。你想想,我刚说一句减副,大家都受不了,说我在乱搞。那么,农技站的工作人员都下岗回家种地了,他们会怎么想?从一个国家职工变成了一个农民,他们能接受吗?他们还会在家里种地吗?他们要是远走他乡经商打工了,那农忙时节,你们到哪里去请这些懂技术的农技工人?”

    关鹏举道:“这个问题,我们倒是没有认真想过。”

    李毅道:“农技站对三农工作的重要性,是不言自喻的,怎么可能说撤就撤呢?”

    关鹏举道:“李市长,现在的农技站,其实也做什么工作,那些农技站里的同志,平常都没有本职工作可做。”

    李毅皱眉道:“什么意思?他们不做本职工作,做什么?”

    关鹏举道:“现在农技站的工作人员,说是在农技站工作,其实他们做的事情,跟镇里行政干部一样。收提留、抓计划生育、解决村里的矛盾纠纷。农技反而成了兼职,跟农技有关的事情一年不超过10次。农户遭遇病虫害从不找农技站,而是直接奔向镇政府,因为到农技站找不到人,我们都下乡收三提五统去了。”

    李毅道:“有这种事情?那镇里的干部不做事吗?”

    关鹏举道:“镇里干部也做这种事,但他们人手不够,所以就把农技站的人也拉了过去。这收三提五统的事,都是得罪人的事,镇里的干部们是不会干的,都是叫下面的人去。农技站的人最闲,也就成了乡镇干部的下饭菜。”

    李毅道:“农技站的人为什么不做事呢?”

    关鹏举道:“没事可做啊。所以,邵书记在调研之后,提出来把农技站进行改制,他有两个想法,一种是把农站技变成农技服务中心,政改企。第二种是彻底的买断所有农技公职人员,让他们下岗。最终,常委会通过了第二种方案,因为这种方案改革得更加彻底。”

    李毅道:“农技站的同志,以前是国家公职人员,现在下岗了,他们怎么办?一次性买断?多少钱买断?”

    关鹏举道:“大概是两万块一个人吧。镇里用一万五买断,市里再补贴五千块钱的困难补助。”

    李毅道:“两万块?那他们不仅比不上镇里那些下岗了还能拿到60%工资的享有行政编制的人,甚至连农民也不如,农民还有一亩三分地呢!”

    关鹏举摊开双手,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这个事情,是市里通过的决议,我也无能为力啊。”

    李毅沉吟道:“就算两万一个人的买断费,三合县一个县,也用不着八百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