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道:“那常磊说要带我们去看的,莫就是那博物馆里的那块碑?”

    温玉溪道:“是的。我初来岭南时,也去看过。我刚才所说的典故,就是在博物馆里,从解说员嘴里听来的。”

    李毅道:“一块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温玉溪道:“去看看吧!相信你会有所感悟的。”忽又一叹,说:“贪泉碑虽在,却难绝贪字啊!我虽不才,却也愿意以吴刺史为榜样,纵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李毅道:“温书记,您一直是我敬仰和学习的榜样。”

    温玉溪道:“我没看错人,你和可嘉是不同类的人。他总是劝我,要我随大流,不要太累着自己,而你,却是真正的明白我的想法,从不规劝我这些。”

    李毅道:“温书记,我和可嘉是不同的。他是从一个儿子的角度出发,对一个父亲说出他应该说的话,我只是以一个后来者对前辈说出的话。如果您是我的父亲,只怕我也会像可嘉那样劝您,因为,我不只需要一个伟大的父亲,更需要一个健康长寿的父亲。”

    温玉溪一怔。

    李毅道:“在和可嘉的交谈中,我可以深切的感觉到,您在他心目中,是一个伟大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深切的爱着你。如果有可能,我真心的希望,您和您的夫人,在工作之余,能多考虑一下儿女们的感受。比如说,帮可嘉带带小孩,或者多陪陪他们。”

    温玉溪道:“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李毅笑道:“他能和我说什么啊?我不过是白操心罢了。”

    温玉溪长吁了一口气,不再和李毅聊家常,说:“常磊给你们定下的调研课题,值得玩味啊!”

    李毅问:“您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过节?”

    温玉溪道:“我和他仅仅是相识而已。能有什么过节?哼!他多半是徐陵川请来的帮手。”

    徐陵川,是岭南省的二号人物。不用说,也是温玉溪在岭南的头号劲敌。

    说是劲敌,有些过分了,到了这种级别,再腥风血雨的斗争。其表象也会变得和风细雨。

    徐陵川原本有希望前进一步,当上省里一号人物的。谁料到温玉溪凌空出世,占了他的前程。

    有这一过节在,徐陵川和温玉溪,必定是貌和心不和。

    李毅也是过来人,对这些明争暗斗,颇为了解,当即沉吟道:“那这个除陵川,很有手段啊!这一招。刺的是不见血色却入骨三分!”

    温玉溪道:“你没同他打过交道,你是不知道这个人啊!哼,平时不管我有什么主张和意见,他都是嗯嗯啊啊,答应得滑溜溜的,还说‘温书记是党委一把手,你的意见就是我们党委的意见,我们整个班子。都是在你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何其堂皇!可惜,他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从来没有哪一次,真正把我的总图落到实处的!”

    李毅道:“那是笑面虎之类的人!”

    温玉溪道:“我来岭南时,对这边的情况完全不了解,两眼一摸眼,背抄着双手就上阵。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畏惧任何权贵,只要是我看不顺眼的,一定要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