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那在凉亭中的一幕幕回响在脑海中,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如同有毒的荆棘藤曼般,稍作触碰,就已经无休止的蔓延开来,碾碎了苦涩,化作无尽疼痛流向了四肢百骸。

    那时他尚且不懂,更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便只能在那人走后,独自一人留在凉亭中借酒消愁,企图用酒的烈性来湮灭所有决堤的令人不知所措的情绪,更在自欺欺人。

    而如今,

    他终于懂了,

    也没办法再骗自己。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早在尚且不自知的时候,事情的走向,就已经亲手被他自己推向了一个不可挽回,深不可测的深渊当中。

    墨离衍静静站在凉亭中,指尖划过了那冰凉的还侵染着细碎雪意的桌面,恍然间似乎触觉到了那人比雪还冰的温度。

    瑾王盯着这个凉亭,眸色晦暗幽沉,交织出隐隐破碎又故作平静的光影。

    他的神情始终淡冷,可心中就是什么滋味,却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当初……

    他若是不那么骄傲,不那么自负,更没有那么决绝。

    或许一切都会朝着事情的另外一个极端发展。

    但是这世间,

    从无当初。

    他也不需要……

    奢求当初。

    从不需要。

    离开皇宫时,夜色沉落。

    墨离衍一步步向外走去,切身感受着风雪沁凉的温度渗入骨髓,他的眸色淡然死寂如冰封寒潭,神情孤绝清寒若不归人。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