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听了会下意识升起好感的声音,却让祁珞牙关紧咬。

    他转过身看向声音来处,勉强扯出两分笑容:“二叔,你怎么过来了?”

    祁澎腰佩大刀,身边还跟着个文弱的中年谋士。他笑容爽朗,走到祁珞面前时,用自己厚实的手掌拍了拍祁珞单薄的肩膀:“我刚刚正在前厅商议要事,听下人禀报说,你请了个毫无名气的庸医来给兄长看病,我担心会出什么大事,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商议要事!

    祁珞忍不住抬眼看向安静站在旁边的中年谋士。

    这个谋士是他父亲手底下最信重的幕僚,结果他父亲前脚刚倒下去昏迷不醒,后脚谋士就跟他二叔勾搭在了一起。

    他父亲明明给他留了不少后手,但因为太过轻信他人,导致很多后手还没来得及发挥出它们的作用,就先被他二叔清理掉了。

    千防万防,果然还是家贼难防啊。

    收回视线,祁珞声音冷硬:“身为人子,在我爹病倒这段时日里,我一直寝食难安。无论大夫有没有名气,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必然会不惜重金延请。”

    身为人子日夜寝食难安,那你这身为弟弟的,就不会日后会遭到报应吗!

    祁澎仿佛没听出他言外之意般,脸上笑容不减,淡淡扫了眼那位大夫:“也好,珞儿想试试,尽一份孝心,那自然是极好的。说起来,清河贺氏派人过来参加你的加冠礼,不日就会抵达定城,珞儿到时候要随我去迎接贺家的人吗?”

    清河贺氏!

    祁珞思绪复杂。

    这些年里,贺家虽然遭到乐家的打压,但在容家出事时,贺家迅速吞了一大口肥肉发展壮大,所以还是颇有实力。

    不用多想,祁珞也知道清河贺氏的人是他二叔请过来的,绝对是站在他二叔那一边。

    “我想贺家来人定然是二叔的友人,我还是不去打扰二叔与友人密谋了。”祁珞忍不住刺了一句。

    祁澎含笑听着,丝毫没有动怒,看向祁珞的眼神非常温和,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顽劣的孩子上下蹦哒。

    祁珞硬邦邦道了句告辞,带着大夫拂袖而去。

    快要走出州牧府时,祁珞忍不住抬头,凝视着那覆满阴霾积云的苍穹——

    以大当家的才智,定然知道他去信一封的用意所在。大当家会过来吗?过来之后,能够扭转现在越来越危急的局面吗?

    如果大当家能够扭转局面,把冀州双手奉上又如何。

    大当家只要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