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奕信这位新港督,在资历方面逊色一些,或者形容为弱势一些,让大家都能轻松一些,不仅仅高弦有如此的想法。

    毕竟,香江进入了过渡时期,鬼佬的特权时代剩不下几年了,个人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很难按耐住的,在香江挖坑是工作,捞金才是生活,像专精于商业法和海事法的律政司唐明治,早就获得了在香江执业的资格,一直盘算着离开港府后,好好经营自己的律所生意。

    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了支持新港督的决心后,众人也就散了,这一套就职仪式走下来,还是挺辛苦的。

    高爵士和卫奕信告辞时,约好了挑个空闲时间私下里共同就餐。他属于不早不晚离开港督府的,至于留在后面的惠丰大班浦伟仕之流,是否会讲什么小人之语,则压根没在乎。

    说白了,格局到了现在这个进度,节奏更多地掌握在高弦手里。

    比如,高爵士最后拍板,参考康年银行的处置模式,嘉华银行别半死不活地熬着了,也卖了,而且买家也堪称内定了,由中信向经过撤账、重新评估、撤销股本等等一系列处理的嘉华银行,注资三亿五千万,取得百分之九十一股份;至于嘉华银行的坏账,如果损失实在无法避免,由外汇基金承担。

    别看康年银行被三下五除二地直接卖给第一太平集团,几乎没有激起什么浪花,但中信收购嘉年银行的消息公布后,却冒出来了很多鼓噪。

    最大的嗓门当属中信占便宜了,仅论分行数量一个指标,嘉年银行在香江有二十七家,远超康年银行的四家,反正嘉年银行的坏账由香江外汇基金承担,只要托管委员会搞个公开竞标,肯定不止卖三亿五千万,那架势简直捶胸顿足,把逢中必反演绎得淋漓尽致。

    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公布这笔交易的时候,是很淡然的,重申了老模式托管问题银行所存在的弊端,比如目前正在托管的海外信托银行集团,乐观估计,也要等到明年,才能从亏损状态,转为略有盈余,至于结束托管的时间,不好过早断定。

    在这种情况下,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暂时托管新的问题银行——康年银行和嘉华银行后,决定尽快出售,也就不难理解了。

    至于对收购方的选择,无不经过深思熟虑,进而是当前情况下,结合财力、背景等等因素的最佳选择。

    显而易见,有些话高弦坐在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的位置上,不适合讲,但他不会容忍跳梁小丑在那里煽风点火,坏了自己的威望,当即暗中指示交好的媒体人士,予以反击。

    现阶段,香江社会各个方面的娱乐化程度已经很明显了,反映在这次舆论博弈上,就是辩论成为骂战,嬉笑怒骂,极尽挖苦之能事。

    比如,你嚷嚷得那么欢,那嘉年银行主要集中在星加坡、马来亚的坏账,你去追回来啊!或者把刘灿松那些主犯弄回香江审讯判刑也行!为了调查一个佳宁商业诈骗案,正府花了一亿港元,结果还是不清不楚,你觉得按照原有模式处置嘉华银行,要付出多少成本?

    这场辩论吵得越凶,鬼佬控制下的港府就越尴尬。

    其实,做为第三个外交官出身的港督,卫奕信还是挺有格局的,认为高爵士决定选择中信来收购嘉华银行,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所以呢,高弦点到即止,摆上了酝酿已久的,旨在主动争取香江银行业监管职权的正餐,那就是,在总结自一九八零年代初以来的香江银行业危机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完善香江银行业监管机制的调研报告,隆重公布了,并毫不掩饰地希望可以成为新修订版的《香江银行业条例》。

    顺便指出一点,以前香江出现银行业危机,都是鬼佬控制下的港府,从英国请来专家进行调研,然后在报告的基础上。形成进一步完善的法令条文,颁布施行。

    现在这一套流程,被高弦领导下的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抢着做完了,具体方面,英国专家还是照旧要请的,但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比如华尔街专业人士也被请来参谋,那种微妙制衡的主导权,懂的都懂。

    这份满是含金量的调研报告亮相后,像嘉年银行卖得不合适的小丑戏码,也就没人关注了,迅速被挤出了媒体的板块。

    不过,嘉华银行这个问题银行的作用,还在,甚至不小呢,因为调研报告的内容,很多都是以嘉华银行为典型的反面教材,来阐述条例如何新建立,或者修订完善,不但形象得栩栩如生,对症下药的针对性也不言而喻。

    简单举个例子,实控人为来自星加坡的刘灿松的嘉华银行,这次爆发危机的主要原因是,贷款畸形地集中于新马财团,高达十五亿港元之巨,占嘉华银行总贷款二十九亿港元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结果贷款一出问题,嘉华银行便跌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