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诸大绶拜会裕王带了话回来……殿下问东南那支船队呢!

    三年前,钱渊在裕王面前拍着胸脯承诺,南下为皇室组建一支船队……盼银子盼的眼睛都绿了的裕王一直眼巴巴的等着,最终这种船队的利润全都送进内承运库了。

    对此,钱渊也没辙啊,有本事你去找你老爹要银子……就怕你见都见不到!

    也正是这个原因,钱渊才将应星糖铺转给了裕王,没办法,太穷了……钱渊入京后看过刘洪整理出来的账本,钱家酒楼挂账最多的就是裕王。

    “对了,据说杨朝阳快要回京了?”张四维换了个话题,“坚守宜黄,力挫贼军,整理后勤,勤政不懈,有展才之风。”

    高拱低低的向裕王解释,“杨铨,字朝阳,松江府华亭人,嘉靖三十二年进士,随园一员,选官江西宜黄知县。”

    “说起这事就来气!”钱渊一放茶盏,“再过两个月就是秋收,红薯洋芋试种在江西就是选宜黄县官田,这时候召其回京,也不知道接任是哪个家伙?!”

    张居正笑吟吟道:“还有谁敢摘你随园的桃子?”

    “谁知道!”钱渊哼了声,“据说邹应龙那厮被逼不过,要外放知县,可别是他!”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燫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他脸上的三道血痕就是被邹应龙的九阴白骨爪抓的。

    “贞恒兄,叔孝兄替你报过仇了。”钱渊眼神一闪,笑道:“再说了,那厮现在惨的很。”

    张居正苦笑道:“那日云卿也不过是被卷进去的……”

    “谁都是被卷进去的。”钱渊打个哈哈,“叔大兄也是被卷进去的嘛,所以小弟今日特地没把与成带来。”

    张居正无语了,真是牙尖嘴利啊……就是陆树德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狠的。

    一直沉默的陈以勤笑着岔开话题,“展才南下三年,于国有功,杨朝阳于赣地亦有战功,文长青词得陛下爱重,随园中真是人才济济。”

    “何止于此?”殷士儋不阴不阳的接道:“翰林诸端甫、陶虞臣、孙文中无不名声在外,六科冼博茂,风宪陆子直、孙叔孝均刚直敢劾,户部陈登之组建宁波清吏司一时权重,兵部吴君泽得三任大司马赞誉。”

    和张居正、张四维、林燫这些新瓜蛋子不同,陈以勤和殷士儋两个老人早就看清了高拱刻意排斥钱渊的真正用意所在。

    的确,高拱的确不希望裕王和钱渊走得太近,从而影响到自己在裕王心目中地位。

    但与此同时,高拱还有更深的一层用意。

    随园之所以在三年内名声大噪,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钱渊和徐渭,其余人或走亲民官路线,或走储相路线,或为风宪,或入六部,才华能力有目共睹。

    不过三年多的时光,外放的陆一鹏、孙丕扬调入都察院;杨铨立下大功很可能也会调入都察院,甚至会入六部直提郎中;孙铤南下接任镇海知县,税银稳中有升。

    六科的冼烔频频上书弹劾,已小有名气,有可能在一两年内升任都给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