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太监见状,转头就惊魂未定地跑进御书房,对北夏皇禀道:“皇上,瑞王也跪下了,皇上不顾楚君,也得顾一顾瑞王的身体啊,您开开恩吧”

    北夏皇又着急又火大,道:“自己都不顾惜自己,还指望朕顾惜他什么他要跪就随他去”

    苏折眸色很温暖,他总是侧头深深浅浅地看着沈娴。指端摸了一下沈娴发髻里的白玉簪,手指缓缓从她鬓发滑下,若有若无地描过她的轮廓,那唇边笑意更甚,略扬起眉梢又道,“诚然,这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的记忆还处于不完全的阶段,可他母亲留下的这发簪,他却是依稀记得的。能将他最珍视的母亲的遗物赠给眼前的女子,苏折已经能够感觉到,大抵从前,自己是真的很爱她。

    “阿娴。”苏折唤她。

    沈娴猛地一颤,听苏折又道:“从前,我是这样唤你的吗”

    沈娴歪头,轻轻放在他肩上去,道:“是。你总是这样唤我的。”

    “难怪唤起来也这样顺口,”苏折道,“或许成亲这样的事还是应该挑剔一下,得娶一个心仪的,不该随便将就。之前觉得无所谓的事,现在变得有所谓了。”

    沈娴一度哽咽,道:“我现在样子一定很难看。”她手捂上苏折的眼睛,轻细道,“你不要看。”

    沈娴手却捂不住苏折扬起来的唇角,他轻声道:“也没觉得难看,你不想我看,我不看便是。”

    北夏皇表面上不说,内心里十分担心苏折的身体。他才大病初愈,根本不适合在这样的雨夜里出来不说,现在还要跪在雨里受凉,定然是受不住的。

    北夏皇觉得非常恼火,这沈娴不识好歹也就算了,一个二个全都胳膊肘往外拐,先是穆王如此,现在自己儿子也如此

    怎的那门外的两人就如此执迷不悟

    北夏皇又是十分恼恨沈娴这个人,苏折失忆了她居然还能把他诱惑至如此地步。若要是这罪魁祸首没来北夏,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可同时,北夏皇却也在心生动摇。

    北夏皇深知,苏折是在用自己的身体状况来逼迫他就范。苏折很清楚,他或许不会对沈娴心软,但是却不能不对自己的儿子心软。

    只可惜,如果那时苏折能多坚持片刻的话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苏折回想起今夜的这一幕来,总是觉得遗憾如果他能多坚持片刻,北夏皇一定就妥协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能坚持住。在北夏皇开口妥协之前。

    苏折阖着眼,睡在沈娴的肩窝里。

    雨停了,油纸伞上打落的雨声便也停止了,周遭一片死寂的冷清。沈娴在夜里叫苏折的名字时,叫得颇有些嘶哑凄厉,让人动容。

    一把伞空落落地转落在旁边的雨地上。

    北夏皇命人将她和苏折分开,她眼睁睁地看着苏折被人送走。这会儿送回瑞王府却是来不及了,北夏皇便让人把苏折送去他的寝宫,留了旁边的偏殿出来暂做安顿。与此同时,太医院里值夜的太医以及负责苏折往日病情的鬼医,已由北夏皇下令,立刻到寝宫偏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