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门,俞善就发现门外靠墙蹲着一团小小的黑影。

    那蜷成一团,不是俞信,又是哪个?

    “信哥儿?”俞善蹲下去,轻轻抬起俞信的脑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可怖的青紫。

    俞信的嘴角渗着血,腮帮子肿得高高的,一只眼窝被打得青黑。

    不光伤得重,出门时俞信身上崭新的棉衣不见了踪影,里衣的袖子也被扯破了。

    俞善深吸一口气,压抑下胸口的怒气,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信哥儿不用怕,让我看看还有哪里受伤了?”

    “姐……”俞信眼里闪着泪花,羞愧的说:“姐,我把钱弄丢了。不,是被人抢走了,我太没用了……”

    “嘘,没事,几文钱而已。咱们先回家。”俞善脱下自己的棉衣把几乎冻僵的俞信裹起来,抱他进屋。

    俞信这次几乎没有挣扎,顺从的让俞善把他抱了起来。

    俞善感觉到怀里轻飘飘的重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我刚才在村头榕树下遇到三哥,还有陈小虎和刘四娃他们。”俞信被俞善用被子裹得像个粽子,没一会儿就暖了回来:

    “他们拦住我,见我手里的铜钱动手就抢。我不肯,就被他们打了。”

    俞信抽哒哒的吸了下鼻涕,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姐,我把你送我的新棉衣也弄丢了。”

    “三哥经常欺负你吗?”俞善拿出帕子帮俞信把鼻涕擦干净。

    俞信低着头不说话。

    俞三郎有个听起来很有学问的名字,叫俞文思。

    他本人却跟这个名字完全相反,只上了一年学堂就被先生赶了回来。

    俞家二房的三个儿子里,大郎、二郎都很像俞大伯,性格沉默寡言,整日就是闷头干活。

    这俞三郎却像极了孙氏,好吃懒做,今年十五了,农活也不正经干,天天在村里伙同几个小子东游西荡。

    陈小虎和刘四娃这两个就是俞三郎的跟班。

    俞善还记得,陈、刘两家都是外来户,在平溪村定居不过短短十几年,家境也一般。

    见俞信暖了过来,脸色也不再青白,俞善给他端了满满一碗白饭,配上喷香的竹笋肉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