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昭嘴角上的笑意仍在:“如妃娘娘心疼儿媳的心情,我作为晚辈,自然是能够理解的。”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是方才我说了凡事要讲证据,既然娘娘拿不出证据来,那不妨看看我手上的证据,如何?”母亲常说苏家的人无论做人做事,都一定要清清白白,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不能糊里糊涂的承认。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错愕的看向她。

    苏锦昭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反而冷静如常,她既然来了,便是有备而来的,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什……什么……证据?”如妃连连后退了两步,有些心虚。

    看着如妃又惊又慌的样子,苏锦昭并没有很意外,既然这场戏对方先开了头,不能戏唱到了一半就要结束,总得考虑下面看戏人的感受,不能事事由着别人说了算,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不顾众人的目光从身上拿出一本账本,如妃见状,试图上前要抢过来看个究竟,苏锦昭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后退了两步,并没有让对方得逞,反倒是如妃自个扑了个空。亏得宇文显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失礼于人前。

    “如妃娘娘何必心急,容我先给父皇过目了再说。”说完,苏锦昭径直从如妃的面前走过,将东西呈给了宇文明。

    这时,宇文煜走不动声色的到她身旁,凑声问道:“你哪来的证据?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苏锦昭笑了笑:“回头我再与你细说,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要是早告诉了他,又如何有戏看。

    前些日子,潘月莲上门求见,不光是来见她,还随身带来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是潘尚书临终前留给她的保命符,说是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原本她是准备交给严雪的,想着凭着平日里交好的份上,就算潘家没了,往后的日子里也能念着旧情多少帮衬点她。

    奈何,潘月莲看人的眼光实在不行,自从潘家败落之后,严雪对她的态度已大不如前。生平第一次在严雪那里吃了闭门羹,让她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她费心费力帮助的人,最后对她弃之如履,反而是苏锦昭的不计前嫌,让她对之前的所作所为心怀内疚。

    思量再三,潘月莲决定将父亲留给她的账本相送于对方,纵然她很清楚这本账本意味着什么,但一想到父亲的死,潘家的惨况,潘月莲的心久久无法平复,也无法忘记,她不能让父亲成了替罪羊,而让背后指使之人逍遥法外,思来想去,她想到了苏锦昭,也许把账本交给她,借助宇文煜的势力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皇帝宇文明看完账本之后大为恼火,他将账本扔到如妃面前,怒道:“瞧瞧你做的好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如妃自然对账本一事不知情,突然冒出一本账本,还是冲她来的,让她措施不及。看到宇文明极为恼火,如妃心知此事不妙,赶忙将账本捡起来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后,吓得整个脸色都白了。

    如妃怎么也没想到潘尚书还留了这么一手,账本上将她贪污灾银一事写的清清楚楚,还有她这些年私下里拉拢朝臣的证据……

    方才的如妃气焰是如何的嚣张,此时就有多不嚣张。也许是没拿稳,也许是被吓得不轻,账本从她手中掉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仿佛连同她整个人也跌入了低谷。

    看着母妃失神、惊慌的样子,宇文显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上前去扶住她。

    这时,如妃顾不得多想,甩开他的手,向宇文明解释起来:“皇上,这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账本上写的,臣妾……臣妾可以解释的……”

    证据摆在眼前,宇文明心中的怒火正无处发泄,他言语冷漠道:“哼,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亏得朕这么多年对你信任有加,从未怀疑过你,甚至将后宫交给你代为打理,想不到朕的枕边之人私下里竟是这般表里不一的人,为了你的一己私心,不惜勾结朝臣,谋害朕的皇子,你真是胆大妄为,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如果不是出了今日这件事,他这双眼睛还不知道要被蒙蔽到何时。

    见此,宇文显赶忙跪下替如妃求情:“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求你不要怪罪母妃,所有的罪过都由儿臣承担。”

    这样的场景,苏锦昭颇有些熟悉,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宇文煜,随后又默默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