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米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你嚷什么嚷!我又不聋!”

    随即小邓子、小军子、小房子站在一旁,重摔杀威棒,高声喊“威武”二字,把孔二吓得一缩脖。

    唐小米继续道:“我观你长得也不甚好,陈王氏为何会看上你?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回答。你到底认还是不认!”

    “不认!”孔二赌气馕塞地道。

    闻言,跪在一旁的陈王氏委屈得大哭起来,手指孔二,一阵破口大骂。

    这时孔二媳妇也冲了过来,进屋便与陈王氏对骂。

    孔二媳妇长得瘦小,可嘴巴却是不饶人的,指着陈王氏骂道:“你时常跑到我家借米,借盐,趁机与孔二眉来眼去。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怎的把我当瞎子不成?平常我碍于颜面,不与你人前争吵,今日既然你跑到公堂状告孔二,我倒是不能让你得逞。当着大伙儿的面,咱把话说清楚,让大活人知道你这婆娘是何为人!”

    陈王氏委屈大叫:“我去你家借米借盐,哪次没还。如果不还,你这抠人还能再借么?你说我与孔二眉来眼去,说的都是丧良心话,当着你的面我还能与他怎样眉来眼去?果然有那心思,何必当着你的面?再说孔二有什么好的,照比咱家哪个屎坑尿坑有啥区别?”

    孔二媳妇抬头看唐小米,指着陈王氏骂道:“唐捕快听她说的话,再不好的也是她丈夫,口中却称屎坑尿坑,这娘们什么德行大家心里有数……”

    随后,她们继续吵,只让唐小米感觉屋里乌烟瘴气,手里的笔也停下了,总不能把这些骂人的话也都写进卷宗。

    一时间,场面大乱,唐小米感觉焦头烂额。长这么大,也没碰见过这种情况,以前看到有妇女吵起来,也都是远远观望。今日不然,自己成了公平主事人,要在她们争吵之中分辨真伪。可唐小米觉得,这两个女人骂来骂去,根本无法判断到底谁说得是真的。至于陈王氏口误,被孔二媳妇抓住,一阵抨击,在唐小米听来也不过是撒泼解气,与本案无关。

    “咣”一声,唐小米再拍惊堂木,高声道:“本想尽快结案,却没想到你们不识时务,竟咆哮公堂。算了,我不理你们,等林捕头回来再审。你们都给我在门口站好了,再有人多说一句话,别怪本捕快不客气!去去去!都给我站好!”

    ——

    后来林捕头回家,看了看唐小米的笔录,不禁发笑,重新开堂,林捕头端坐,官威甚重。

    说来也奇怪,林捕头一坐上大堂,下面的人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谁也不敢高声说话。

    林捕头道:“此案明了,休要纠缠。我判孔二向陈家赔十两银子。如若你们两家能接受,便签字画押。如若不愿接受,我就带你们去县里。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去了县里,这案子可就涉及到刑案,其中必然有人蹲监坐狱,最少半年。而且你们两家算在一起,盘缠钱恐怕也不会少,而且还要耽误耕种土地。算来算去,恐怕都要超过十两。”

    闻言,堂下竟然无一人说话。

    林捕头身体微微前倾,瞪视孔二:“孔二,你觉得如何呀?”

    孔二浑身一抖,有些害怕,向左看了看媳妇,媳妇不抬头,孔二道:“虽然我心里稍有不服,可有林捕头做主调解,岂敢不听林捕头的话。我看就按照林捕头说的办吧。”

    林捕头眉毛挑了挑:“什么叫稍有不服,怎的,你是说我办案不公吗?”

    “不不不,”孔二连忙道:“林捕头办案公允,有口皆碑,岂敢怀疑。”

    “那你就少说那种话来气我。”林捕头扭头对唐小米说:“文案要写得简单一点,明了一点,然后让他们签字画押,随后监视执行。一切结束,文案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