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气氛紧张一发不可收拾的时机,一道声音传来。

    “都是为国杀敌,何必动怒争吵?清军已经出口过河一多半了,既然督师有意一战,授予周提督于节制之权,指挥这场战场,那就听听怎么安排吧。”

    高起潜转头看向说话的祖大寿,沉默了一会,沉默不语,回坐到了自己位置。

    他知道皇上的脾气,和武将发生争执,而没有战胜清军的大功劳,他自己定会被皇上斥责。清军还在境内,他忍了。

    帐中众将看看周大虎、高起潜、祖大寿三人,心中是大感这三人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于是,统统都闭嘴不出声。

    周大虎看了一眼帐中的众将,正要说话,突然有人帐外高声唱道,“督师张大人到……宣大总督梁总督到……”

    话音刚落,张凤翼和梁廷栋已经走进了军帐之中。

    二人一直在关注着军帐之内的情况,听说周大虎和监军高起潜起了争执,便急急赶了过来镇场。

    现在二人进入帐中发现已经没有事情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周大虎起身来到张凤翼身前道,“督师大人过来了,还请上坐。”

    张凤翼摆摆手,话是回周大虎的,脸却对着高起潜和祖大寿道,“不必了,本督已经授权与你节制诸军与清兵作战,本督就不会作干扰的事,尽力去办吧。有什么事给我说,不听军令的,该杀就杀,该斩就斩,天大的事,本督替你兜着。”

    坐在座位上的高起潜起身,来到张凤翼跟前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何必呢?稳稳妥妥不好吗,清军马上就彻底出关了,如此折腾好吗?万一最后一步朝廷兵马败了,清军再折返回来怎么给圣上交代?”

    张凤翼呵呵一笑,随即也是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不战就言败,这怎么能行?不战一场,就这么看着清军掳掠我大明无数钱财粮草和百姓而出口而走吗?”

    高起潜心中暗骂张凤翼这个老家伙吃了枪药了么?说话这么冲,与过去的唯唯诺诺大不一样。他知道一些原因,估计是朝廷有不少人弹劾,对方知道后,急了吗?

    高起潜叹了一声,这是狗急跳墙。他恢复正常声音劝道:“朝廷军力战力有限,这里是野地,还是勿要浪战。”

    张凤翼不想再说什么了,吩咐军卫搬来两个座椅,他和梁廷栋一人一边,就坐在周大虎主位上的两边,为周大虎压阵。

    时间紧急,周大虎也不再啰嗦,直接说道:“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保家卫国是我等责任。如今,清军入我京畿地区,杀戮抢掠成性,大家虽然有所战斗,但收效甚微。此时,清军入关开始离去出口,已经在冷口关出关一多半,犯我大明,必须接受惩罚,不能让其轻松离开。”

    周大虎看了一眼众将,看见不少人无精打采,没有一点军将的样子和精气神,不由怒火中烧,便有意的教训道:“建虏战力强,我知道不少将领都是怯战,闻虏色变,士兵闻之,两股颤颤,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训练太少和强度不够。艺高人胆大,只有训练有如实战才能练成一支强军,才能不输任何人。”

    “当然,任何事都是话好说,事情难做。训练一支强兵更是难上加难。这些暂时做不到,那就狠抓纪律性,也能很快的见到效果。”

    帐内众将领则都是低眉垂头,一副对周大虎的陈词滥调不感兴趣的样子。

    踏马的,你一个娃娃坐在主帅位置上,狗模狗样的一些屁话,老子们哪一个不是军中多少年的宿将?叫你一个生瓜蛋子在这里瞎比比……

    当然这些是不少将领的心里话,不会也不敢说出来,但不影响众人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