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血恋琴已经到手,剩下的便只有圣天石、渡笙镜和通灵狐了,一想到渡笙镜在南空浅脑子里,寒烟尘就有些于心不忍,原本他以为上次一别,他和南空浅之间再也不会有所交集,可是……他们之间,却终究还是要因渡笙镜而再次碰面……

    寒烟尘缓缓垂下了眼眸,心里始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眼下既然还剩三样,那就先去夺取其他的两样好了,这通灵狐既然是狐狸,那想必对于他们妖族而言,应该是有办法能找到的,于是他立刻让苏劫和雪曳去做这件事情。

    雪曳得知此事后,便将先前暝辛长老之死一事禀告了寒烟尘,而寒烟尘说,既然通灵狐已经现世,并且还出现在魔界,那便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其寻回,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雪曳闻言顿时颔首领命,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找到通灵狐的下落。

    至于圣天石,这圣天石是书谢真人的连心石,和天羽凤凰之间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自己如今是天羽凤凰之身,恐不便出手,夺取圣天石,还是得更加谨慎小心,所以他去让苏卿去处理这件事情,各大魔尊从旁协助。

    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他便来到了天水殿,当时凝夕并不在殿内,他问了魔影这才知晓,原来凝夕已经出宫去了,问他们她去哪儿,他们都摇头表示不得而知,寒烟尘知道凝夕肯定是在为今日之事而烦忧,也没有施法特意去寻她下落,只是屏退了那些魔影,自己一个人在天水殿里静静的等她回来。

    在寒凝殿的时候,寒烟尘和苏辞以及诸位魔尊说的那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刻进了白凝夕的脑海里……

    ——“白凝夕,是我寒烟尘之妻,你们对她不敬,便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先前我受伤昏迷不醒,并未将此事告知你们,导致诸位魔尊有所误会,所以方才大殿纠缠打斗一事我不和你们计较,但你们从今往后给我记得!白凝夕,便是我魔界之后!”

    ——“你们是觉得一个凡人能在我魔界掀起腥风血雨?还是觉得一个凡人就能阻止我们冲破封印?还是觉得她是人界派来的奸细,能够在我九代魔皇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还是你们觉得,我一个九代魔皇,连一个凡人都控制不了?”

    ——“陛下有所不知,魔界从无凡人为后的旧例,且凡人进入魔界生活,这本就是不合情理的事情,陛下若是执意封她为后,那到时候魔界百姓知晓他们的魔后乃是一介凡人之躯,恐怕,会怀疑陛下对魔界心存二心,我和诸位魔尊也都是一番好意,想要提醒陛下,莫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失了民心!”

    这些话犹如一颗又一颗的巨石狠狠的砸在了白凝夕的身上,所以在大殿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顶着那些言语去面对寒烟尘,却迎视他的目光,后来她回到了天水殿,本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可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所以,后来她便离开了寒凝宫,借口一个人出去走走,然后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竹原的天医馆,整个魔界,她除了寒凝宫外,唯一的去处,也只有竹原的天医馆了。

    她知道竹原不在,而且天医馆的门也并未上锁,所以她直接推门而入,在天医馆的小院子里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发呆,不知不觉,天黑了……寒烟尘独自一人坐在凝夕寝殿的床榻边上,视线低垂,眉头紧锁,而白凝夕同样的坐在天医馆的院子里,仰头望月,独自发呆。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层银纱相隔,明明什么都看得见,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谁也不愿戳破这层银纱,彼此真实的面对面,寒烟尘好怕,好怕这层银纱一旦揭开,凝夕便会随着这银纱消散而去,他不愿,也不敢冒险,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所期待的,都是他所渴望的,他不愿失去。

    白凝夕亦是如此,只是,她比寒烟尘要清醒得多,她知道,他们之间不单单有永远跨越的人魔之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便是血祭!

    纵然寒烟尘之前给她喝了那么多圣水,纵然圣水真的可以让她长生不老,可以让她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可是血祭不能,她迟早有一天,还是会离开他的。

    白凝夕很清楚这个事实。

    纵然再有千百般不愿,也不能不屈服,这便是她的命了。

    白凝夕心中默叹了一口气,望着夜空皎月的明亮,眼中忽地就浮现了一丝泪光……

    在天医馆内待了一晚,直至第二日清晨白凝夕才起身离开,回到了寒凝宫,刚走进天水殿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走进内阁一看,她才发现原来是他。

    “你回来了?”见白凝夕出现,寒烟尘缓缓的抬头起身,对她微微一笑。

    “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夜?”白凝夕看见他眼中的倦怠之意,不可置信的问出了这句话,寒烟尘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缓缓迈开了步伐,带着一丝心疼和小心翼翼走到了白凝夕的面前,将她轻搂入怀,白凝夕心中顿时一怔。

    正欲推开他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寒烟尘却轻柔而低沉的在她耳边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