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謇,来了,耽罗水师……来了。”

    看着面前慌慌张张,面色苍白的新罗亲王,李昊不知道他的害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来便来了,我观其水师尽是些小船,莫不是亲王还怕了他们?”

    金俊英闻言打了个哆嗦,讷讷道“怎么不怕,好歹也是一万多人,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还不到两千,若是打将起来,却要如何是好。”

    程处默这时也不看对方船只了,放下手中望远镜奇道“哎~,这话说的新鲜,当初不是你决定走水路的?说好一路直撞过去,怎地事到临头却还怕了?”

    “这……”金俊英吱唔了片刻,却是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昊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此时这家伙是在打消耗自己实力的主意。

    但话说回来,原本他们这次出海,耽罗也是目标之一,漫说此时还有些新罗的战船在,便是没有难道就不打了。

    左右躲不过这一仗,李昊索性直言不讳道“好吧,既如此……,亲王,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负责将一部分敌船引开,我们负责将余下的全部杀了再去接应,你觉得如何?”

    “那个……,德謇……”金俊英显然还要再说什么,却听程处默在边上把脸一沉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此行我们本就是来帮你的,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们去打头阵不成?”

    程处默人憨却不傻,一句话直戳金俊英要害。

    听他如此一说,便也不再犹豫,咬咬牙点头道“好,那就按德謇说的办,由我等引开一部分耽罗水师。不过,德謇,你可要速战速决啊,我怕我的人顶不住那么大压力。”

    说完这些,双方约定了旗号,金俊英便下了战船回了自家旗舰,只刚一让船便命人将已经收拾停当的金胜曼请了过来。

    金胜曼经过这些日子在船上的休养,身子骨已经恢复了一些,得知自家船队被拦下,早就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只等开战便多杀几个敌人出气。

    闻说金俊英找自己,想都没想便来到金俊英的舱室,直言问道“唤我何事?”

    金俊英脸上尽是苦涩,重重叹了口气道“胜曼,想来你也应该知道耽罗国派出水师拦截我们的事情了吧,为兄刚刚去了唐人的船队,本想他们能够念在友军的份上搭一把手,奈何……唉……。”

    “哼,我早就说过求人不如求已。”金胜曼皮甲在身,手提单刀,倒是英姿飒爽,闻言撇嘴道“此事再怎么说也是我新罗与百济的事,与他大唐何干,偏偏你不相信,非要给那李德謇五十万贯,还说什么咱们不给他,他便会去帮百济,现下他倒是没去帮百济,却是把我们坑在这里。”

    金俊英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但脸上却露出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唉,为兄当初不也是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么,那李德謇既然爱钱,咱们便给他些钱,想他若是念着你与他的交情,再看在钱的份上,遇事怎么也能……唉。”

    话到嘴边留半句,虚虚实实之间,金胜曼丝毫不知自己的思路已经被引到岐路上,见金俊英痛不欲生的样子,念及自己二人终是亲戚,心中不由对李昊生出一股愤懑之情,怒道“你提他干什么,我跟他没有半点干系。”

    “我知道,知道!”金俊英缩了缩脖子,直道“唐人有句俗语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为兄此时却是知道了。罢罢罢,胜曼,此战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正是如此,不就是数百耽罗战船么,我新罗水师又岂是吃素的。”金胜曼面色一正,硬起心肠把李昊抛在一边,大声道“兄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小妹虽是女流之辈,百十个耽罗恶贼却也不怕。”

    成了!见金胜曼如此反应,金俊英心中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