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他作弊,他在作弊。”就在众人震惊于活字印刷的方便快捷时,踌躇满志的王德元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仅仅不足两刻钟的功夫,冯家父子已经完成了《论语·学而》的印刷工作,正将那些印满了字的纸晾干,装订。

    而他的几个手下……,好吧,他的手下连模板的外框都没有刻完,更不要说印刷了。

    王德元感到了来到灵魂深处的恐惧,比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失势以后被赶出将作监的未来。

    不行,这样的事情绝不可以发生。

    想到今日之后,自己将沦落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王德元几步冲到孔颖达面前,指着正在忙碌的冯煕叫道:“孔祭酒,冯瘸子在作弊,他在作弊,他的字是提前刻好的,是提前刻好的啊,孔祭酒,他在作弊啊。”

    “滚!”刚刚回过气的老孔回答王德元的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冷冷盯了他一眼之后,笑眯眯的拍着李昊的肩膀,赞不绝口的道:“小伙子,好,好啊,老夫代大唐的读书人谢谢你。”

    李昊腼腆的笑着:“孔师,您言过了,这是冯煕他们父子的功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名声啥的并不是李昊想要的,相比于出名,他更喜欢闷声发大财。

    可孔颖达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挥手道:“德謇呐,老夫虽然年龄大了,可还没有老糊涂。冯家父子在将作监受了委屈,你要替他二人张目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只是过犹不及啊,知道么!”

    话说到这份上,李昊还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着答道:“呃……,学生知道了,谢孔师教诲。”

    “嗯,年少有为啊,好,好啊!老夫可以回宫向陛下报喜了。”孔老头满面春风说完之后,从冯家父子那里拿过一个还没来得及清洗的模板往胳肢窝一夹,也不嫌弄脏衣服,喜滋滋,急匆匆的走了。

    而在另一边,杜如晦也准备回宫向李二禀报,临行前拉着李靖道:“卫公,恭喜恭喜啊,令郎年少有为,创出如此便捷的印刷之法,大唐读书人有福了。”

    李靖此时已经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边朝众老货抱拳,一边回道:“莱国公过誉了,犬子不过侥幸而已。”

    短短两刻钟,李靖的老脸就跟带了脸谱似的,经历了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再由黑转红几个过程,到了现在,更是红的发紫。

    正高兴呢,却听不远处传来李道宗的声音:“我这女婿头角峥嵘,老夫早说他非池中之物,怎么样,被老夫说准了吧?”

    然后,老程的声音传来:“放屁,李道宗,你要点脸不要,那明明就是俺老程的女婿。”

    李靖的脸瞬间又从紫转黑,这都什么跟什么,老子当初明明说让我儿子选的好吧。

    热闹已经看过了,老货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至于瘫坐在地上的王德元……,谁会在乎呢。

    诚然,李昊在比试这件事上的确是作弊了,毕竟木头架子上千把个‘印章’摆在那里,只要不瞎都能看到。

    而且只要是读过书的都知道,大唐的字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出现这样情况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昊与杜如晦之间有猫腻,那些字应该只印刷《学而》的。

    可是老货们真的不在乎这些,他们看重的是方法,活字印刷的方便与快捷已经被他们看在眼中,有了这样简单的印刷方式,今后只要多刻一些‘印章’,印书将不再是问题,而且印书的成本也将变的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