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本来有些难为情,听到甄命苦这话,越发地窘迫,见他眼中闪过的捉弄眼神,似乎早就知道她说的这事一般,不由地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甄命苦对她的敏锐洞察力早见惯不怪,笑着说:“其实几天前我就遇见林婆和小雀儿了,她们在你家门口守了两天,她们现在很好,在我家里住着,你不用担心。”

    张氏愣愣地看了甄命苦一会,接着郑重其事地走到甄命苦面前,“甄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

    “我说你们怎么都喜欢拜来拜去的,能实际点吗?比如给我办个张氏豆浆终身会员,给个八折优惠什么的也比你拜我一百次要强。”甄命苦急忙扶起她,一脸不耐烦地说。

    张氏笑了,如同雪莲绽放般明艳动人。

    这时杏儿掀开门帘进来,见张氏被甄命苦逗笑的情景,杏眉一皱,几步冲到张氏身边,将她拉了过去,护在身后,朝甄命苦喝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请甄哥哥你自重!”

    说着,转过头对张氏告诫说:“张姐姐,他不是好人,别被他给骗了。”

    张氏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

    甄命苦闻言哭笑不得地瞪了杏儿一眼:“杏儿,你是气我没找个人把你也给骗走吧?”

    “不跟你说话,张姐姐,走,你教我磨豆浆!”杏儿朝甄命苦拉着掩嘴娇笑的张氏,出了门。

    两人前脚刚走,孙郎中后脚便从门外进来,边笑边摇头:“这丫头一直跟月儿感情好,最近看月儿跟肥龙走得近,觉得月儿疏远了她,一生气,逮谁跟谁过不去,老夫都要躲着她,难得来了个张姑娘陪她说话,生怕她住几天又走了,天天跟张姑娘腻在一起。”

    甄命苦一直目送张氏离开房间,这才回过头看着孙郎中,问:“孙老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孙郎中看了他一眼,一副还不是因为你的神情,叹道:“老夫一宿没睡,光想着你那句不止万卷书了,鸡鸣就起来进了趟山里采了些药材,回来就看见你带来的那个人偷偷卸下你的马,骑着走了。”

    “没事,反正这马车也不是我的。”甄命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孙郎中一愣之后笑了,他活这么长时间,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但这种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烦心似的。

    “一起吃早饭吧,月儿知道你来了,一早就起来准备饭菜,这会估计已经做好等你了。”

    甄命苦笑道:“还真是有些想念月儿的小鸡炖蘑菇了。”

    ……

    “是谁!是谁干的!”

    洛阳城南的裴府中传来裴虔通如雷般的咆哮,屋子大厅里,盐帮各分舵的舵主副舵主聚集一堂,全都低垂着头,噤若寒蝉地站在大厅两侧。

    洛河分舵被人端掉,裴虔获被人打断了脊椎,至今生死未卜。

    裴虔通找了全城最有名的大夫给他弟弟医治,十几个医生在内屋里忙了一个晚上,至今还未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