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六班本来也就一两个刺头,杨沫教训了柳毅,最大的刺头胡尊又是他哥们,其他的那帮敲边角料的自然是不敢再挑衅杨沫这个新任特别督查。虽然他们以前总是欺负杨沫,但现在杨沫雄起了,他们自然就靠边站不敢唧唧歪歪了。人大多都是这样,你越怯懦,他就越欺负你,你一旦雄起,立马就臣服。

    由于有杨沫这个特别督查的存在,陈墨琊上完课就走了,她这个班主任倒是当得轻松。

    陈墨琊前脚刚走,周一一后脚就进了高三六班的门。一进来就大大咧咧的说道:“沫哥儿,今天下午有空吗?我想跟你约个会!”

    约会?

    高三六班的学生听见这话,习惯性的再次哗然了。

    “懒得理你。”杨沫不爱搭理她,没个正形。

    “一一,沫哥儿不理你,咱俩约会好不好?我比沫哥儿解风情多了。”胡尊嘻嘻笑着搭腔道。整个麓山中学,也就胡尊敢在周一一面前这么油嘴滑舌,其他人哪怕是刘权那样的身世,都会被周一一给损死。

    “滚一边去,老娘不好你那一口,跟你尿不到一壶去。”周一一走到杨沫身边,很豪迈的说道:“沫哥儿,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看上我就追我啊,我很好追的,追完咱俩就去滚床单。”

    周一一这话豪迈的,旁边的同学都听不下去了,有几个害羞的直接走开了。高三的学生终究还是学生,滚床单这种词汇对他们来说,还是属于少儿不宜的级别。

    杨沫听了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回过头去,刚想求饶,却蓦然发现周一一那双倍烟熏妆遮盖的眼睛里透着丝丝期望,竟然还有些羞涩不安。

    周一一居然会羞涩不安?

    这话说出去,没人相信。但杨沫就是看到了这种情绪的真切存在。原本他还想说两句玩笑话,现在却不得不严肃的回答道:“一一,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实在是没往男女私情那方面考虑啊。尊哥儿,是吧?”

    杨沫末了赶紧又把胡尊给拖了进来。若是往常,杨沫将胡尊拖进来,胡尊肯定会点头称是,但今天他居然出奇的没有说话。而是假装咳嗽了一声,故意很没义气的撂挑子道:“你滚一边去,什么我们仨呀。就你们俩,你们俩从小到大都是联起手搞我一个。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琢磨,少扯上我。”

    胡尊这话一出,杨沫突然想起上一世他临死前拉着自己的手说的最后那句话来:沫哥儿,我们比谁都清楚一一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啊!

    这话,上辈子杨沫是从来没往男女私情方面考虑。现在这个局面,他突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难不成一一从小到大都喜欢我?胡尊是个知情人,只有我自己蒙在鼓里?

    脑袋里一想到这个,杨沫突然觉得以前的一些不合情理的事情变得合情合理起来。当初周一一结婚前的一个晚上,是与杨沫度过的。当晚,周一一抱着自己哭了许久,也喝了很多酒,只不过杨沫酒量差,没到十二点就醉了过去,只记得当晚周一一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这么一想,杨沫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原来自己上辈子错过的不只是李沁,还有默默守候在自己身边插科打诨的周一一。

    这时,周一一又有些尴尬的抬起头望着杨沫,强挤着轻松笑容说道:“不是还有种说法叫青梅竹马吗?”

    周一一尽量将将自己弄的放松一点,笑容自在一点。但落在杨沫眼里,却满满都是紧张。

    她这是在向自己告白吗?

    杨沫在心底轻声的问了自己一遍。他脑袋里又想起上一世周一一婚后的借酒浇愁来,当时的他明显能感觉到周一一婚后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闹腾了,感觉上就像是个历经风雨的中年妇女一般。以前他还以为是结婚之后正常的心理变化,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下意识的有一种想要挽救周一一的幸福的冲动。可他又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周一一建立起情侣关系或者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