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静听后声默然不语,如果连华山派都背弃盟约,那么恒山派又该何去何从?是继续坚持原则,直至最终被各派摒弃甚至剿灭,还是随波逐流,与他们同流合污?

    她倒不是怕死,而是担心门下那些弟子,如今恒山派可以说是五派中最弱的一派,青黄不接,能够挑大梁的年轻弟子一个都没有,如此下去,迟早也得断了传承。

    定逸继续说道,“师姐,我看这所谓的同盟大会,根本就是为了那些人的私欲,咱们不如直接撤吧。”

    定静摇了摇头,“现在撤已经来不及了,无论左冷禅还是岳不群,恐怕都不会让咱们安然离开,更何况咱们又能撤到哪去?北边契丹大军蠢蠢欲动,现在回去只怕顷刻间就会叫人断了根基。”

    定逸沉吟半晌,“或许咱们可以直接去襄阳城?”

    定静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驱除鞑掳本是我辈学武之人应尽的义务,可她们到底还是孩子,咱们就这么带过去送死,唉……”

    一时间定逸也不说话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如今襄阳城的局势极其危险,就恒山派这点实力送过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原本这也没什么,事关民族大义,纵然身死也不该退缩,但叫二人难以放下的便是那些弟子,她们还那么年轻,恒山派的传承也不能断。

    听到这屋外的慕容复也有些不淡定了,难道吴薇猜对了?蒙古大军已经强攻襄阳城?

    屋中恒山二定愁眉苦脸的沉默良久,定静终是说道,“罢了,事已至此,咱们已经没了退路,先看看这些狼子野心的人斗个你死我活,我相信五派中不乏有识之士,他们未必能够得手。”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之后便是二人商量参加同盟大会的细节,以及发生各种情况的应对之策,总之离不开一句话,不管如何也要尽可能的护住门下弟子。

    慕容复自从得知襄阳城危在旦夕,便没有心情再偷听下去,匆匆赶回仪琳的禅房。

    “啊!”仪琳见屋中忽然多出一个人,登时吓了一跳,在看清慕容复面容后没由来的松了口气,先前她回房没见到慕容复,还以为他已经走了,心里多少有点患得患失。

    “怎么?你好像不希望我走?”慕容复收敛思绪,转而口花花起来。

    仪琳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你胡说什么,我巴不得你走,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容复耸了耸肩,“我倒是想走,但这水月庵守卫森严,我怕被你那些师姐师妹发现,到时连累了你。”

    仪琳默然片刻,忽的说道,“我师叔师伯想见你,你完全可以偷偷溜出去,再光明正大的上门拜访。”

    这水月庵中确实有许多弟子警戒,但她可不相信慕容复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会无法离开水月庵,之所以赖在这,只怕别有所图,关键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实在不敢想象这般下去会发生什么。

    慕容复神色微动,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可他真正的目的是将这个小尼姑拐走,如果光明正大的拜门,那许多事情就不好操作了,即便定静与定逸同意,但小尼姑肯定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

    心中纠结一会儿,慕容复忽的问道,“我记得你师父不是说过恒山派不会再奉左冷禅号令,怎么这次又跑到嵩山来了?”

    提起定闲,仪琳脸色一黯,眼角泪光闪烁,口中解释道,“这次的事情有所不同,襄阳城告急,天下有识之士尽皆赶往襄阳城协助守城,而左盟主趁机发出盟主令旗,邀请其余四派共聚嵩山,商讨如何在支援襄阳城的过程中,大家齐心协力、援手互助,尽可能保存五岳剑派的传承。”

    慕容复闻言大惊,“襄阳城告急了?这是多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