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穿着,体态,都几乎一模一样。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问:“周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包庇你公司里的人吧?”

    这话听得蒋择眉毛一扬,认为这个论断实在是有些荒谬。

    如果不是蒋择现在还穿着警服,并且还得指着这点儿微薄的薪资养家糊口的话,他现在大概会直截了当地跟祝星洲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建议你偶尔也用用。”

    不管是年轻有为且前途一片光明的公司总裁选择去猥亵公司里的小职员,还是该总裁要为自己公司里一个小小的清洁工掩盖犯罪事实,听起来都是那么地荒诞。

    只是赶在蒋择开口说些什么之前,他撑在桌上的手被某人漂亮的指尖勾了一下。他知道那是让他保持沉默的意思。

    就像是小时候的他准备跟他妈认错时的情况一样。

    那个时候的他懒得穿过大半个街道去找足球场,所以就领着一群人在小区的空地里踢足球,也几乎都相安无事。

    直到某天,他的腾空一脚踹碎了楼底王阿姨家的玻璃。于是那些原本跟在他后面充当小弟的人们忽的如鸟兽散,都各回各家装鸵鸟去了。

    蒋择见状,也赶在那位素来泼辣的王阿姨出来骂街之前疯跑回了自己的家里。但不是为了逃避,而是找“帮手”。

    咔哒一声,蒋择打开了家里的门。他急的顾不上脱脚上沾了泥的球鞋,为此还挨了他妈一句批。

    他也不恼,就那样站在他妈的对面,梗着脖子预备认错,却被当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后赶来他家里找他的小朋友用细软的小拇指勾了一下手指。

    他侧目,看着那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周一跟他做了个“别说话”的口型,而后张口就来地替他揽走了全部过错。

    “阿姨,我下午跟蒋择哥哥出去踢足球的时候把王阿姨家的玻璃给弄碎了,您能不能替我跟我妈妈说说情。”

    时间,地点,事件,复述得都挺好。唯独弄错了肇事者,听得蒋择想给他的作文打零分。

    而当时刚半人高的小周一委委屈屈地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抓着蒋择的衣角不放,落在蒋择妈妈的眼里就成了实打实的害怕。

    但蒋择却清楚的知道对方的意思是让他保持缄默。

    他侧目,看着那双总是盛着星光的眼睛像是浸了碎玻璃般的,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漂亮的小脸也皱成了一团,几乎可以说是谁看谁心疼。

    于是蒋择他妈立刻从预备狮子吼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准备伸出去拧蒋择耳朵的手也自动降低了一格,转而摸上了周一柔软的发梢。

    “没关系的,小宝贝儿,别害怕。阿姨会跟你的爸爸妈妈说清楚的……”

    只是她当时刚安慰了没两几句,就又立刻转过来掐蒋择的胳膊,问他怎么不把人带到小公园或者废球场里玩儿。

    蒋择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似乎是人小鬼大地“啧”了一声,而后拽不拉几地赶在周一把偷懒的罪责也揽过去之前说了句“麻烦”,毫无疑问地得到一个来自他亲妈的暴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