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看,不见了易飒和宗杭,他也不知道两人钻进通道里去了,还以为是离开了——哪知游到原本挂绳结网兜的地方一看,网兜垂着,挂绳已经收了,等了会之后,知道没指望了,只得拆了网兜,过来把丁玉蝶和易云巧先绑了,才刚歇了口气,易飒和宗杭居然从通道里又钻出来了。

    宗杭听到挂绳收了之后,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憋出一句:“我跟丁碛不是这么说的,我说的是提起来没分量就再放!”

    易飒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没事,不怪你。”

    丁盘岭也笑了笑:“丁碛本来也靠不住,可能第一次上提的时候,见没分量,就直接收了——是不怪你,我知道他跟你不和,你要是有得选,也不可能跟他合作。”

    宗杭拳头紧攥,却没奈何:还以为临下地窟时那番话能让丁碛改变想法,果然人心隔肚皮,他永远没法知道丁碛这样的人在想什么。

    现在,是上不去了吧?

    他环视这偌大的穹洞,突然觉得空旷、沮丧又凄凉。

    丁盘岭也是一个想法:“我刚刚在想,如果真上不去了,拼死也得做些事,我来这一趟,不能只带人送死,一事无成。”

    易飒马上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剜我一块肉,也得它掉一块,否则太憋屈了。”

    丁盘岭哈哈笑起来:“飒飒,小字辈中,我真是挺看好你的,这脾气像我,以后,你要是能接我的班就好了,就是可惜了……”

    就是可惜了,也许没有以后了。

    哪怕有以后,以她剩下的时日,也没法去接这个班了。

    宗杭看看丁盘岭,又看看易飒,头一次发现,三姓这种出身,跟自己还真不同。

    他们身上,有一种日积月累淀下来的江湖气,平时不觉得,到末路时才偶现头角。

    易飒想起了什么:“盘岭叔,你到里头去看看吧,祖牌跟太岁,好像是两回事。”

    丁盘岭连走了好几间粘膜室,连易飒没走的都去了一趟,差不多摸清了这剖面结构。

    单说这一层,最外围包着的是黏软的、足有十来米厚的太岁,里头是一个一个六棱柱体的粘膜室,一共七个,恰好是六个围一个的簇拥格局。

    颜色最深、也就是全呈黑棕色、有杂七杂八骨头的那间,恰被围在中央,周围除了被烧焦的那间是孢子囊外,其它的,都是葡萄般的一串一串,色泽多是紫红,最浅如水葡萄色的,只一间。

    丁盘岭指了指那间烧焦的:“这一间,真的是拿来障目、牺牲的,看来它确实很不想让人知道真相,都已经到了太岁肚子里了,还给自己备了个替死鬼。”

    又重新回到那间全呈黑棕色的:“这个,应该是最早的一批,也是它要达到的理想状态。”

    易飒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那堆骨头:“这儿好像发生过什么事。”

    丁盘岭点头:“虽然是无人区,但这么多年,总会过一两个人的,还有一些动物——这里动物骨头居多,可能都是地开门时攫取到的猎物,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