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那天,她与他们夫妻吃了一顿家常饭。

    她已许久没有像这样跟景笙坐在餐桌上,心中宽解了自己许多。只是夜sE渐浓时,管事上前传报说兄长林寺丞携妻带子上门来拜访。

    景笙不经意看了她一眼,似乎担心些什么,而后摆出喜不自胜去迎人进来。

    “哥哥嫂嫂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我是听景业说一贯近来春风得意,又碰上腊八节日,这岂不是巧了,怎能不来吃你们一席饭。”王氏眉开眼笑。

    见景笙脸上茫然,林景业也说:“是沈兄谏言得了陛下的允,陛下大喜,合计来看,应是好事将近了。”说着,将手礼递给管事的。

    “林兄切莫再说了,都是小事,哪里值得如此小题大做。”

    桌上新添了三副碗筷,林景年位置面北,不知所措坐在原处,见景笙与沈一贯一面客套,一面将人一一引入位置。三人齐坐林景年右侧,她这才起身“哥哥嫂嫂”打过一个简单的招呼。

    “哟,弟弟啊,许久不见了,才说怎么上回回家里找不见你人,原来是在景笙家里住着呢。”

    林景年听出她的讽刺,自也不慌。倒酒敬了她一杯,“景年劳烦嫂嫂挂齿。景年虽然没什么能耐,身边的亲人却都是那么好的心肠,时刻念着我。”

    王氏是个JiNg明厉害的nV人,眉眼间藏不住一点锋芒,心高气也傲,看不上自己实属正常。

    一杯喝罢,坐在旁边的景笙按住她的手,递来眼sE摇了摇头,意思不许再喝。

    “那嫂子算是白替这小子担心了,”沈一贯这时突然发声,“咱们这位弟弟前些时候才进g0ng面圣呢!”一副嬉笑自家孩子的口吻。

    “还有这等事?”林景业大惊,不住打量起她来。

    王氏亦投来又惊又喜的眼神,故作亲昵抚拍着她的手背,“嫂嫂竟然不知弟弟近来什么作事?”

    “机缘巧合结识了陛下,我什么能耐,哪来的作事。”林景年应付了几句,回罢,又不踏实地看去景笙的方向,只见后者怔怔看了她些许时候,随即低头顾自餐食,蛾眉倒蹙,气了起来。

    这厢沈一贯将那天他二人g0ng中相遇一事与林景业夫妇全盘托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心里都清楚,今日一趟熟络,日后定有所托。沈一贯的假清高自然看不上林景业这厮靠nV人上位不要脸的手段,如此殷切介绍自己种种,想必要把这桩麻烦事甩给自己。

    可林景年眼下哪还顾得上这些,她在桌子底下悄悄碰了碰景笙的手臂。后者不理睬。

    “真是好弟弟啊,这么大的事竟是连你亲姐姐也不说,”王氏看出其中端倪,一个娇嗔的眼刀过来,在她二人之间扫过,“看你怎么哄。”

    林景年哂笑了笑,暼着景笙的脸sE,索X又倒上一杯酒,敬到她跟前去,“弟弟在这里敬姐姐一杯,望姐姐莫要怪罪。”

    于是nV人的脸sE果真更加难看,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是假意微笑,便转头与王氏继续唠家常,聊着孩子的种种。说到差不多时候,拿借口速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