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沈千昭手中的两本账册翻看,周言说道,“若是如此,当年在修筑河堤一事上,必定有人偷工减料,如此,今年的水灾,恐怕和十年前这事脱不了干系。”

    宋怀点头,“我记得,上一任巡州刺史,便是十年前在修筑河堤时被杀,当时此案破得极快,人证物证齐全。”

    沈千昭把账册翻到前面的位置,“十年前被派到巡州监督修筑河堤的人就是孙彪,也是因为此事,破格晋升节度使。”

    若是十年的事真的有猫腻,这其中牵扯到的官员,有不少在这十年间晋升,都已不是当年的小人物,其中便包含了这位镇守巡州的节度使孙彪。

    宋怀沉声道,“恐怕,十年前的这桩事,才是对方迫切想要灭刘生口的真正原因,而刘生想致元琛于死地,只怕当年元刺史的死并不简单。”

    一旁的刘管事猫着身子,放轻了脚步想要偷偷离开,还没等推开书房门跨出书房门槛,那枚钢针便划过了半空,从刘管事的脖子旁穿过,狠狠的扎在书房门上!

    沈千昭声色带着一丝寒冽,“你若想死,尽管踏出这道门,外面多的是想灭你口的人,就像你那自尽在牢房中的刘大人一般。”

    刘管事吓破了胆,痛哭流涕,“小的也只是拿钱办些小事,你们说的这些事,小的是半件都没敢沾上啊!”

    宋怀拉过沈千昭,下意识挡在沈千昭身前,“当年元刺史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管事跪在地上,声音发颤,“是...是孙大人和刘大人动的手,小的当时躲在暗处,全看见了!”

    “他们好像因为什么玉矿起了争执,把元大人推了下去,小的当时吓破胆了,隔天就听见城里的人说元大人死了。”

    三人对视一眼,猜对了,果然和那批玉石也有关系。

    宋怀眸色微沉,“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刘管事连连磕头,“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如今哪里还敢隐瞒,那元琛当年便经常不着家,回来时就因为此事,和刘大人也闹翻了,一直都在怀疑他爹是刘大人害的,刘大人这才想趁此事把元琛除掉。”

    空气间静默了片刻,沈千昭面色微变,“不好,如果元刺史当年真的是被孙彪和刘生合谋杀害的,那孙彪必定会借着此事除掉元琛,我记得孙彪手上还有一道父皇当年为战备粮仓而赐下的圣旨。”

    沈千昭到此刻终于想起来了,前两年有一次去御书房给父皇送汤时,听见皇兄和皇兄谈论起此事,当时觉得战备粮仓听着稀奇,便好奇多问了几句,因而才记得此事。

    宋怀指尖抵在桌上轻轻一叩,面色是少有的严肃,“若是如此,乘风恐怕应付不来。”

    “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追上去。”沈千昭收拾着账本,抱着账本拉起宋怀的手就走,“周大人你快些,我们在门口等你。”

    被落在后头的周言,押着刘管事,沉声问了一句,“你是要留在这里等着杀你人来,还是跟我们走,去指证孙彪?”

    刘管事还未作答,便被周言押着强迫往外头走去。

    快步间,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浑身冒着股杀气的周言。

    “...”这人根本没给自己做选择的机会。